料,红颜凋零,朝如青丝暮成雪。
容若眼神空洞,反应有些迟钝,直到予澈喊了一声姑姑,她才扭过头来。
“澈儿。我总算等到你了!”容若上前一把抱住予澈,嚎啕大哭起来,多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惊惶和担心压抑的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姑姑,你的头发怎么白了?母妃呢?母妃她真的不在了吗?”予澈托着容若的肩膀,浓重的鼻音里隐隐藏着低低的哀泣。
容若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痛哭道:“是我无用!眼眼睁睁看着小姐死于非命,什么也不能做!”
寒夜,冷风,庵堂外的残梅飘落,辗转翻飞落入尘土之中,绽放一地悲戚。
凭窗而立,一轮孤月遥遥挂与树梢之上,泪不断地上涌,心底滋生的恨意在泪水的浇灌下,展枝抽芽,不断成长壮大。
“姑姑,你谁害死了母妃?!”
“我……我不知道……”容若抽抽噎噎地道:“除夕前一日,小姐和我带了些纸钱香火前去先帝处祭奠,刚下山不久,就遇着了几个身着宫服的内监。他们擦肩过去了,小姐想向他们打听些事儿,就让我命车夫停了车,喊那几个内监过来,不料,那几个内监见着小姐,二话不说,抽刀就砍……”
容若说到这里已是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哭倒在予澈的怀里。
宫服内监!宫服内监!予澈默默地念着这四个字,除了予汶!又能是谁!
心在仇恨中煎炒烹炸,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蠢蠢欲动。
莫说母妃已经退居红尘之外,就是在昭明宫的日日月月,也只是守着半卷佛经,一盏清茶借着流水的清音,鸟雀的啼鸣打发着闲散的光阴,何曾做过一点伤害他人的事情来?
母仇妻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澈儿,姑姑还有话,要单对你说!”容若平静了一下心绪,示意予澈让其他人退出去。
予澈点点头,吩咐予泠,漓裳,朱馨彤几个人暂时回避一下,轻轻合上了门。
“姑姑,母妃临走前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话?”
“澈儿,你知道二王、三王、七王的母妃是谁害死的吗?”
予澈忽然想起德妃胸口的伤痕,想起予泠的母妃傅昭仪,新仇旧恨,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还能是谁,自然是予汶了!”
容若摇摇头,“二王、三王、七王的母妃均是小姐派人杀害的!就连小姐胸口的伤也是也是她自己弄得!后宫朝堂如出一辙,小姐为了让你提高警惕,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怎么可能?!”予澈惊呆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那傅昭仪呢?傅昭仪又是谁害的?”
“不知道。”容若叹了口气,“想来暗中下手的人不只咱们一家,至于他们是何目的就更加不得而知了。所以澈儿,你要更加小心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予澈怔怔地望着容若,容若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不停地翕动着,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母妃杀了二王、三王、七王的母亲,母妃故意弄伤自己,他的母妃怎么会这样做?怎么会?
“澈儿,”容若拉着他的手,眼底生气一层云翳,喉头轻颤了几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你知道先皇为何对你处处压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