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紫鸢大笑着掀帘子进来,“好啊!被我抓了个正着!那一晚是哪一晚?你们居然……”
很明显,紫鸢已经回来多时了。她没有进来,只是躲在某个看不间的角落里窥视,方才的那番话想必是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
“姐姐!你说什么呢?”薄薄的血色掩盖下,漓裳脖子上的血管几乎透明了。
予汶注意到了漓裳的尴尬,为她解围,“阿紫,你可别胡说!是朕从前做了荒唐事,借你的光,跟臻妃道个歉!”
紫鸢在空中虚点了予汶几下,了然一笑,拉着漓裳在食案前坐下,“定是皇上欺负妹妹了!妹妹放心,回头姐姐替你修理他!”
漓裳虚弱地笑了笑,“没有。姐姐多心了。”
饭菜还算丰盛,但多是些清淡菜色,荷塘小炒、白灼芥兰、蘸汁秋葵,甚至燕草青丝尽数搬上了食桌,这些菜匹配器起高贵富足的帝王之家,未免有些寒酸了。漓裳是极其喜欢这类清淡小菜的,却只无心绪品尝。刚才的那些话,与紫鸢或者之上夫妻间寻常的调情话,与她,却是莫名的不安。
一餐饭吃的食不知味,紫鸢亦不多加勉强,顿着予汶的衣袖央求:“皇上曾答应过臣妾的!允许妹妹随时进宫和臣妾话家常的!皇上莫不是忘了吧?”
“怎么会?朕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予汶轻轻捏了捏紫鸢的鼻子,摸出腰间的一方和田羊脂玉玉牌,“呶,朕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谢皇上!”紫鸢无所顾忌地在予汶的脸上香了一口。
予汶甘之若饴。
紫鸢拿了腰牌交付到漓裳手中,又命心腹宫婢焕彩亲自送漓裳去含芳堂。
七彩鲛珠帘随着漓裳的身形晃动,潋滟起七彩的波光,撩的予汶的心神一波一波地荡漾,久久不能平复。
紫鸢瞧着予汶贪婪的目光,不由得好笑,她扳过予汶的脸,好奇地审视了一遍又一遍,多日的疑问缠绕在后头,忍不住一吐为快,“皇上这是何苦呢?皇上是一国之君,天下人都是您的子民,想要什么样女人得不到呢?何苦为了什么苦心孤诣绕那么大的圈子?直接下到圣旨岂不方面?”
“你懂什么?”予汶伸手取了一枚橙子,一枚苹果过来,细细把玩着,“苹果呢,拿过来,一口要下去,就得了。橙子则不同,需得‘纤手破新橙’,细细品咂,方才有些意趣!你们民间不是有句话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总要有些挑战才有的玩!你做的不错!朕明日下诏,封你为婕妤!”
挑战?紫鸢在心里冷哼,人犯贱还需要找什么理由?面上却是虔诚至极,“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决不能让他这么快得逞!她在心里说。
且不说漓裳入了宫,会不会剥夺掉她头顶上为数不多的那一点宠爱,单凭着她能给她提铺陈的康庄大道,她亦不能轻易断送了自己的晋升的机会!
婕妤!她是沈婕妤了。
目下,予汶的后宫位分最高的不过是昭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