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澈走后,漓裳几乎足不出户,月婵那样说了,她又何必去讨人家的闲呢。
她的薜萝院早已移至了大片的玉树琼花,闲时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际云卷云舒,手边一卷书,一杯茶,倒也闲适自在,只一样,每日晚间,要耐着性子听紫鸢没完没了的唠叨。
从前的大多说时间,她从予澈处回来,紫鸢已经适意地扯起小呼噜,现下倒好,紫鸢每一开口便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直下,让人躲闪不及。
“姑娘!奴婢说的话,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呀?”紫鸢抠着手指头,细细掰算,“这事儿不对呀,王爷明明对你很上心的!从前王爷对滟妃娘娘也没好到你这份上,也就说上去就上去了?”
“王爷的心思还真是让人猜不透!”紫鸢叹了口气,重重地倒在床上。
“也不对呀?!”紫鸢霍地起身,奋力敲打着脑袋,“姑娘是德妃娘娘的人,自是与王爷认识非止一日,王爷既然开口要了你,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还真想当一辈子奴婢不成?”紫鸢忿忿地冲到漓裳面前,抢过漓裳手中的书,随手掼在了地上,“姑娘该上上心了,没得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我真是奴婢的命,也只好认了。”漓裳也不生气,撩起裙角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书本,轻轻吹去扉页上的浮灰,笑道:“姐姐这般有心,何不自己争取,反倒将荣华富贵寄托到我身上?”
紫鸢有些不忿了,眼睛斜斜地睨上了漓裳,那一弯细月眉几乎挑成了月初的上玄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好命?!”
“也许吧。”漓裳不愿与她争执,淡淡地一笑,执了书,斜倚在湘妃竹簟上,就着灯光依旧看自己的书。
紫鸢看着漓裳淡淡的样子,心下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过激表现。
她仔细掂量着眼前这个容貌尚未出脱齐整的小姑娘,浅淡的烛光笼罩下,那本就柔和秀美的小脸愈发显得婉约天成,娇小的身躯隐在素净单薄的绵绸长衫里,一双玲珑小脚搭在椅踏上,有风蜿蜒进来,衣袂漂浮,那娇小的身躯娇弱的几乎无骨可剔。若是眉眼间在添上一点笑意,直教人沉浸进去,无力自拔。
她清醒地意识到,她隐约朦胧的未来势必要和眼前这个小丫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清楚地知道,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机会!
若非那日从漓裳口中得知漓裳与德妃娘娘的关系,果断地做出决策,她焉能有今日?
“那个……姑娘,你生气了吗?”紫鸢半跪着趴在漓裳的躺椅旁,语调里带了轻微颤音,“奴婢……奴婢也是想着……”
漓裳“哧”的笑出声来,拉着紫鸢的手,道:“我知道,姐姐都是为我好!”
紫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姑娘不怪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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