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收起,然后以阴神仔细对照着“听话菇”看了看,暗暗点头:
“十有八九,应该就是此物了。”
不过,这《梦川笔谈》的作者终究不过只是一介凡人,他所记录和总结的东西,当然也不可尽信。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听话菇”显然不是产自本地的,而是有人从南疆取“夹山黑水”搬运到大墓之中,用以蕴育出“听话菇”。
他这么做,显然是有目的的。
目的的什么呢?
许元休对这个袁朗,倒是有些好奇。
他深入大墓之中,原本是想找找有没有能帮助解决他的尸傀被魔气侵蚀问题的办法。
如今看来,此行应当不虚。
正想着,外面突然亮起许多灯笼,人声喧闹起来。
不大一会,便有一群人进入院中。
当先之人,自然是刘荣欣。
他身后,跟着他夫人、和儿子刘子昭。
其余的,便是本庄之人,以及部分今晚的宾客。
众人来到院中,刘荣欣扫过一眼,将目光扭向丫鬟小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环摇摇头,道:“不知道……哦,许公子在屋里。”
刘子昭脸色一变,抢上一步,问道:“我夫人怎么样了?”
小环再度摇摇头。
刘子昭见状,登时怒道:“什么都不知道,府上养着你有什么用?”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屋里走去。
等他走到门口时,小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哎,许公子说,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许进。”
刘子昭听了,撇了撇嘴,刚要伸手去推门,却被他爹喊住。
刘荣欣想了想,然后用目光示意小环,让她去敲门。
不料,他夫人却不听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
一边说着,就推门而入。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有些昏暗。
刘夫人进到屋里,先一眼看见许元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抢到了床边。
看见床上新娘那副模样,刘夫人登时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听见她的喊声,刘荣欣跟儿子对视一眼,也同样抢了进来。
刘荣欣进屋之后,先看了夫人一眼,然后又看向许元休,双手一抱拳,问道:“许公子,我听下人说……”
许元休道:“新娘子死了,没救回来。”
刘子昭闻言,脸色一变,大声叫道:“不可能——”
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甩开父亲,抢到床边,往里一看,脸色刷地变了。
刘夫人坐在地上,突然大哭起来:“我那苦命的侄女啊……”
她哭了两声,忽地抬起头,看向许元休,满脸怒容地伸手指向他,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丧门货,一定是你干的,对不对?”
刘荣欣脸色一变,喊道:“夫人……”
刘夫人却对他毫不理会,用手撑着地站起来,肥胖的身子上前两步,用手指指着许元休的鼻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对我侄女做了什么?
你个狗东西,敢跑到我们刘家来撒野,你……”
许元休忽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刘夫人骂到一半,被许元休的目光一看,突然顿住。
一双眼睛里,登时失去了光彩。
指着许元休的手臂,垂了下去。
下一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气绝而亡。
以许元休如今的神力强度,直接抹灭一名筑基初期修士的神魂,都不算难事。
杀一名凡人,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看见刘夫人骂了一半,突然间倒在地上,众人都有些惊讶。
不过,却没人想到她会死。
“娘——”
刘子昭醒悟过来,急忙上前查看。
下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双手抱着母亲,抬头看向刘荣欣,一脸难以置信。
刘荣欣见状,蓦地瞪大眼睛,上前一步,蹲下身子,用手去探夫人的鼻息。
然后,他的脸色刷地变了,缓缓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许元休。
许元休道:“是我杀了她,我不喜欢人罗唣,你有意见吗?”
“你——”
刘荣欣“咯噔”了一下,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死死地攥住。
刘子昭满脸怒容,但手腕被父亲死死地攥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刘荣欣止住儿子,然后,直接跪在地上,向许元休重重地磕了个头,道:
“贱内口出狂言,得罪了公子,罪该万死。望公子念老朽一点点的薄面,饶恕我这不成器的逆子吧。”
许元休道:“你有这个态度,饶他一命也无妨。”
“多谢公子。”
刘荣欣拉着儿子,一同又跪下,磕了个头,然后,回头瞪了儿子一眼,斥道:“还不快抱你娘出去。”
刘子昭抱着刘夫人的尸体,走出门去。
而刘荣欣则仍旧跪在地上不动。
许元休站起身,向外走去,经过刘荣欣身边时,道:“你也跟来。”
“是。”
刘荣欣这才站起身来,跟在许元休身后。
院子里,此刻已经站满了人,看见许元休出来,纷纷的议论声,登时止住了。
先前屋子里的对话,众人可是都听到了。
虽然不知详情。
许元休扫了他们一眼,说道:“新娘子是被攲神夺去了魂魄。”
听见这句话,众人脸色瞬间都是大变。
其中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似乎仗着自己资格老到,平日里横行惯了,闻言立刻怒怼许元休道:
“放屁,你竟敢对攲神不敬?来人呐——”
许元休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为什么总是要杀人,才能解决掉麻烦?”
他“杀人”两个字出口,那华服老者登时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嘶——”
见许元休一动不动,只一句话就能杀人,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元休道:“下面,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们。”
听见许元休这句话,众人尽皆栗然,都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许元休这才问道:“‘听话菇’这三个字,谁听说过?”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都是摇了摇头。
许元休问这句话,也是有枣没枣打三竿,见他们都不知道,也不意外。
他又问道:“今天,你们这里共有几家成亲的?”
刘荣欣听了,立刻上前一步,喊道:“老三,这事你最清楚,你来回许公子的话。”
他说话间,还狠狠地瞪了刘老三一眼,给他使了个很重的眼色。
刘老三见状,也不敢造次,当即站出来,道:“今日,本地共有八家成亲的。”
许元休见他毫不犹豫地就说了出来,有些意外,问道:“你确定吗?”
刘老三道:“确定。我们这地方,跟别处不一样,结婚是头等大事,都是提前很久准备好的。大家互相之间,也都是会通气的。”
许元休这才点点头,道:“嗯,八家……”
刘荣欣小心地看了眼他的脸色,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登时一变,小心地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我们这八家……”
许元休点头道:“不错,你们八家的新娘,应该都已经死了。”
看来,那第九个从棺材里出来的女人,果然是另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