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海的霸主之一，世俗界无数武者的噩梦，蓝乌彰显了自己的恐怖之处。

    携夹着锋利的刀芒的攻势落在蓝乌滑腻的触手上，不仅没有破防，甚至连一道细微的痕迹都没能留下。

    饶是如此，他们反抗的举动还是彻底激怒了蓝乌，“嗡！！”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如同音波攻击，重重叠叠地拍打着两人身上。

    下一秒，蓝乌触手缓缓收缩，“噶叽”一声，坚固的船体逐渐开裂，整艘大船开始摇晃，两名老者长刀猛地插在甲板上，固定住身体，这才勉强没有倒下。

    “老墨头，没想到我银乌一生纵横，最后还是和你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

    甲板上，墨安看着自己的老友银乌，嘴角一咧，笑骂道：“老银，战死总比老死好，这辈子……值了！”

    银乌没有说话，眸中却是没有对死亡的恐怖，横渡无尽海，是为了寻找成仙道途，早在出发前，他们便做好了身死的心理准备。

    “来吧，畜生！十八年后，你大爷我依旧是一条好汉！”

    两人的咆哮声在无尽海中响彻，一下子便被翻滚的海水声吞没，然而，时间一秒秒流逝，他们预想中的恐怖攻势却是迟迟未到。

    本以闭上双眸，静待死亡降临的两人缓缓睁眼，顷刻间，一道白衣缥缈的神圣身影映入眼帘，如同谪仙临世，牢牢地铭刻在他们脑海之中！

    “仙……”墨安嘴唇干涩，声音颤抖，银乌眸光狂热，嘴角喃喃：“……仙人！”

    顾清一身白衣，站在船头，皓手轻轻搭在蓝乌巨大的触手上，一股不安、惊恐的情绪不断从中传来。

    没被面具遮住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缓缓转身，眸光幽幽，落在两人身上，声音清冷而听不出丝毫波澜：

    “生亦或者……死？”

    这是生死抉择，亦是世俗所有武道宗师梦寐以求的……仙缘！

    墨安还未从遇见仙人的巨大震撼中走出，便感觉头顶传来一股巨力，毫无防备之下，“嘭”的一声，他的额头直接与甲板撞到一起。

    不待他清醒，他老友银乌颤抖而激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响起。

    “叩谢仙人救命之恩，吾银乌、吾之好友墨安愿为仙人奴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直至此时，墨安才反应过来，连忙双手伏地，将额头紧紧地贴近甲板，声音颤抖。

    “叩谢仙人，叩谢仙人！吾与老友愿为仙人奴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仙人！真的是仙人！

    墨安及银乌老泪纵横，否极泰来莫过如此，他们本便是为寻仙而来，如今仙人临世，他们岂不激动、兴奋！

    如此仙缘，倘若不能把握住，他们便是死也不会瞑目！

    面具之下，顾清眉头轻佻，对两人的果决有些意外，但正如他先前所言，生与死，全看两人如何抉择，所幸，他们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顾清脚步轻缓，走至两人身前，看着俯首跪地的两人，右手伸出，一一抚过两人头顶，而后，他轻笑一声，悠悠然道：

    “启程，归航！”

    这一刻，墨安与银乌如梦似幻，小心翼翼地抬头，只见世俗界闻之色变的恶魔，海中霸主蓝乌，正轻柔地托起大船，不急不缓地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游去……

    两人对视一眼，脑海之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世俗界流传许久的一句歌谣。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