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的另一端,没有四季交替,终年如春。
再次来到阔别已久的南亚,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苏旎来到母亲生前居住的高墙大院,她站在豪门院落的中央想象着母亲当年,穿着碎花高领旗袍站在芳香的桂花树下,风姿卓越的唯美画面。自从宁雅旎过世,宁中豪举家迁移到英国,从此再未踏入南亚,宁家从前的老宅已经被霍氏买下,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这里的一切都一如当年,就连宁雅旎当年坐过的花藤秋千都保存完好。
苏旎潸然移步,坐到秋千上,秋千通人性似的缓缓荡了起来,她仿佛能感觉到,当年母亲被家人禁锢于此的那种寂聊、落寞,还有对爱人的那种,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的无奈。
这时,苏旎看到伯尼命仆人从屋子里,抬出了一个很大的实木箱子,她想那里面应该是装着有关母亲的东西,伯尼转身扬眸笑望着苏旎,“我可是找到了一个宝贝!”
苏旎眼眸微杨,“什么东西?”说着,她站起身就朝伯尼走去。
伯尼站在凉亭下,连忙伸手阻止,“别,先等等再过来,灰大!”
苏旎顿步,只见伯尼大手一掀,木箱的盖子就被打开,瞬间巨大的烟尘四散开来,伯尼用手挥挥面前飞扬的尘土,亲自从箱子里搬出一副宽大的画像,虽然画像是放在箱子里的,但历经久远的时光,难免蒙上了一层厚实的尘灰,苏旎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一个人的头像。
“拿水来!”伯尼朝仆人吩咐道。
苏旎渐渐走近,“是我妈妈的画像?”她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伯尼点点头,“你妈妈的遗物基本都被你宁仲豪带走了,这个可能是被遗漏的。”伯尼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仆人手中的鸡毛掸子,轻轻掸着画像上的灰尘,随之画像逐渐清晰起来。
画像上的女人,约莫二十几岁,很美丽,白皙的皮肤如冰似雪,微卷的长发轻轻披在肩上,清澈如潭的大眼仿佛拥有魔力,教人一眼就深陷其中。苏旎微微有些粗喘,她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的面容,竟是这般的动人心魄。
这时,仆人端来了水,伯尼蹲下身去从水盆里拿起抹布,准备拧干,苏旎突然伸手,“还是我来吧?”
伯尼看了她一眼,还是把抹布递到了她手里,苏旎动作熟练地拧干抹布,搽干净了画像,画里的女子更显得空灵若仙,苏旎一阵激动,原来妈妈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好美!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的面容,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像是被什么堵得死死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尤其母亲那嘴角甜蜜的笑,苏旎知道那笑容的背后是无尽的心酸,母亲越是笑得美,她心里就越是苦得厉害。
伯尼看看画像中的女子,又看看苏旎,微微疑惑起来:“我怎么觉得你长得不像你母亲呢?宁雪薇倒是更像一些。”
苏旎白了他一眼,“这也不奇怪啊,宁雪薇是我妈妈的侄女唉!女儿一般都长得像父亲。”
伯尼如梦方醒似的点点头,继而又说道:“你妈妈生前很喜欢拍照的,她拍过很多照片,不过都被宁仲豪带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张画像,这还是当时一个有名的画家画的呢。”
苏旎神色黯然,“这副画像也是用作我母亲的遗像吧?”
伯尼惆然变色,没有做声,只惶然地盯着苏旎。
苏旎嗫嚅地再问:“我母亲过世时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伯尼心头微怔,“记不清了,那时我还很小,只记得大人们很悲伤。”
苏旎心头泛着酸,眼眶发热,母亲过世多年,自己却还一直埋怨着她,父亲大概对母亲多少也心存有怨恨吧,他毕竟是遭到抛弃的那一方,心里怎能不恨?不是说,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吗?有爱便亦有恨,否则父亲为何带着自己浪迹天涯,也不愿回到霍家呢?是怕知道关于母亲的消息吧?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母亲吧?
深吸口气,苏旎努力逼回眼中朦胧的雾气,“我母亲从发病到离世一共经历了多久,你知道吗?”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伯尼脸部一僵,心里的某处疼痛得厉害,她提的问题,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前后不到两年!”身后响起一个突兀浑厚的男音,声音里能听出些许感伤,两人循声望去,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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