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暮色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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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是能够在那时候……”

    “要是我能在那时候……”

    两人坐在草地上的人同时开口，想要说出什么，但都在说一半时停住，然后低着头沉默。

    “真是遗憾。”

    “真是抱歉。”

    他们感叹着，各自为各自的做法惋惜。

    就和世界上大多数人一样，在某个时候，他们总是会对自己过去做的事后悔。

    只不过他们感到的不是后悔，而是惋惜，对那个自己惋惜，对那个自己面对的对象惋惜。

    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作为疑惑，要说的话，那就是说，他们那时候完全靠的便是本能，他们没有后悔的权利。

    “……”

    “也差不多该到了吧？”

    林舒说着，转过半身再伸手摸向那墙，只是这时候，那墙忽然在一瞬间，如同玻璃一般破碎。

    只不过这墙破碎后掉落的不是石块与玻璃碎片，而是羽毛。

    那漫天飞落的羽毛使林舒震惊，那是那么的华丽，就在这一瞬间，林舒没有了任何的思想，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缓缓落下的羽枝。

    “这样啊，或许，这马上就预示着……”他也看着这纷飞的羽枝说。

    然后他看着前方那位……“过去的自己”。

    “而这样的话，我也大概明白了，我到底从一开始就丢失的，到底是什么了。”他看着前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说。

    “或许我从一开始的幻想就是错的吧，你觉得呢，境？”他问道。

    “不知道，反正我从到来前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了，和你不一样，所以我不知道所谓的丢失是什么感觉。”境无所谓道。

    他走上前，站在林舒前方不远处说：“那么，现在的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林舒看着他，然后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顺着你的话一路走下来，然后从路途中拿到些东西而已。”林舒说完展示着自己获得的东西。

    “不论你是否寻到答案，但是我找到答案了。”

    他看着林舒笑说：“要不我说说看，或许和你的相同呢？”

    “……好。”林舒拿着那把看着是玩具的剑回道。

    “那么，我先提一个问题，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受挫吗？”他说。

    不过想了想觉得似乎说的有点不好，然后又说：“嗯，之前她不是说过你的本心是那所谓的易碎么？”

    “不知道，我来此询问你也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林舒说。

    他看着林舒淡淡说：“因为你获得了我所希望的两样东西，只是一样是我所想要的，一样是我所要抛弃的。”

    “想要的是你这作为人的身份，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差不多算是得到了，而那我所要抛弃的东西，则是「碎裂的梦」。”

    “什么意思？”

    “会将心中所期盼的，所担心之事放大，然后影响本心和当前的情绪，而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判断，即使是当时作为权柄的身份，也依然还是会被影响。”

    “所以我想在成为人的时候舍弃这样的情感，这样便能心无旁骛的专心面对所想要去做的事。”他说。

    “……这样啊……”林舒沉默着。

    然后林舒问：“那这个是你所给予我的，那生命呢？”

    “生命是世界的，而你原本应当是像那镜像中一般，可惜，我什么都没了，你也什么都没了。”他回道。

    “那么……你希望我这么离开吗？其实我一直讨厌这样子……”

    “不，也正是如此，所以我希望你活着，虽然她答应了我，而这中间不知出了什么意外，但是，这样也挺好，毕竟，我从来都是作为梦存在的。”他笑说。

    可林舒并不接他的话：“让我继续以这样的状态可怜的活着吗？”

    “正是什么都没有了，现在不是一身轻么？更何况我们都已经走到终点了，到达这虚无之地，还需要在意这些做什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