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
半晌,接道:“朕了解你,念儿,若是没有十足准备,你怎会前来龙前告御状。”
梁莫念行礼,“郑贤士乃是皇上最宠爱的贤士之一,莫念只是觉得不应让他无缘无故背上消失罪名,死的不甘不愿。”
传闻郑子轩与梁樊外貌极其相似,不知是否因此原因,梁樊极其宠爱这位男宠,而关于那男宠被绑至井边的事,也是从那嬷嬷口中得知。
这是梁莫念的好筹码。
这玉簪……她眸光渐冷,不过是她从连翘头上拔下的白玉簪子,连夜刻上的字罢了。
既然她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梁莫念勾头,“请皇上定夺。”
梁樊想着,将那玉簪搁到了怀里,朝司徒凉问道:“司徒爱卿,你这正妃,朕不能赏给你了。”
“是,一切由皇上断绝。”
司徒凉答话,语气淡的就好像快要听不到似的。
莫念看去,司徒凉不知何时早已退的远远的,冷眼瞧着梁家的三人,像是在欣赏一场无比可笑的闹剧。
“把三公主给朕绑起来!”梁樊吩咐,眼神绝情,“把她给朕绑到郑贤士死去的那井缘去,绑上三天三夜!不死朕就不怪罪!死了,就当为朕的轩儿陪葬——!”
“父皇——父皇——不——凉哥哥救我——凉哥哥——”
梁娇娥哭着喊着,挣扎着侍卫的抓捕,求救的目光一遍遍投向司徒凉,“凉哥哥——娇娥是你的妃啊,你救娇娥啊,你向皇上求饶——凉哥哥,凉哥哥……”
司徒凉还是随了上去,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拿起帕子,擦去了她脸面上的泪水,低语道:“你一向最怕脏污,怎的现在脸面脏成这样。”
温柔微笑,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摩挲,“这么笨可怎么好,做不得本王的妃的,你看,区区一个贱妾就让你全盘覆灭了。”
“凉哥哥,娇娥知错了,娇娥再也不任性了。求求你,娇娥不想死。难道凉哥哥宁愿娶那一个二手的女人也不愿救我吗?”
司徒凉顿了顿,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梁娇娥怔住,眼间浮现绝望。
“凉哥哥,其实,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对么?”她问着。
“嗯。”
他点头,一脸薄情。
梁娇娥满面凄惨怆,自言自语,“我做了这么多,都得不到的东西啊……”
她忽然笑了,“凉哥哥,其实……你,是没有心的……”
司徒凉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摇头道:“本王有的,你摸摸看,不是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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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离的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梁娇娥又是哭又是笑,最后还是被侍卫拉走了。
而司徒凉,从始至终都是那样温和的待着她,笑意却从未达至过眼中过。
她躬身福了福,就要退出去时,忽听的梁樊问自己,“念儿,这些年来,你恨朕么?”
莫念仰头看他,那妖颜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银色发丝已失妖娆,余剩苍然。
“皇上,恨母妃么?”
梁樊手捏着那玉簪子,手指微微带着些颤抖,“朕……恨的是这里所有人。”
莫念不解,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声音平静道:“莫念活了十八年,恨了皇上你十三年,没有这恨,莫念怎能活至今天!”
说着,咬了咬唇,转身出殿去了。
梁樊抬头,看着她的决绝,脸面已恢复了往日神情,目光却飘向极远的远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对待自己同胞妹妹都是如此……这般玉石俱焚的性格与你真像啊,云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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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莫念出了大殿,只见素素孑然而在雕花玉啄栏前的司徒凉。
他向来不爱穿过艳的衣裳,如今身上穿着淡色丝衣,衣上是殷红血墨梅花点点,清池霜雪般的肤色,绝色倾城的笑靥,茫茫雾气中散出了淡淡的光,仿佛能罩住整个世界,这么看去,只令人觉一世芳华皆在此,好看极了。
梁莫念走到他面前,轻唤言语,“原来王爷还没离开。”
“本王在此候着你”,他转身,衣角随风浮动起优美弧线后簌簌落下,“你可是本王即将过门的妾。”
莫念看着他的脸面不说话。
千言万语在喉中怂动,似是全要冲出来,却又是一字也出不出口。
司徒凉,梁娇娥将连翘投入未央宫,你定是知晓,却置之不顾。
司徒凉,你将我送入未央宫受这么些折磨,却连一句询问的言语都没有,你果真是,对梁莫念的一切,只为通梁图鉴对么?
“司徒凉,你还愿要我做你的妾”,她终是问出了这一句,“即使我的身份辱了你凉王爷的地位,你还愿娶我,看来,那图鉴对你是很重要了?”
司徒凉笑一声,没有接她的话语,而是嫌弃的揪起了她的衣领,皱眉道:“你太脏了,回王府换身衣裳去。”
梁莫念陡然间只觉得眼眶酸涩,转过身挣脱他,用臂环住了胸前,下定决心似的道:“带我去见千夜,我会向办法得到解鉴方法,我将方法告知予你。”
许久,她才压抑住胸口不断涌出的酸涩,转过脸正对他,“既然你娶我为此,那便在你得到图鉴那一刻,放我和千夜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