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众嫔妃、阿哥、福晋向太子、太子妃举杯敬道:“嫔妾、臣弟、妾身恭祝太子爷与太子妃琴瑟和鸣,祝大清社稷安泰!”太子回敬道:“儿子敬各位额娘,也敬四弟和八弟。”太子妃莞尔道:“额娘们不必拘礼,今儿是家宴,现下用了晚膳,等到了吉时,咱们去放河灯,烧法船。”僖嫔道:“嫔妾昨日和宫女叠了好多金元宝,一会儿一并放在法船上烧化了吧。”华贵人道:“嫔妾也抄了很多真言。”太子妃莞尔:“僖娘娘和华娘娘此举甚好。”四福晋道:“妾身也抄了很多妙法莲华经,还没抄完,打算过几日再拿去宝华殿让大师诵经焚烧。”安嫔道:“什么叫过几日,今儿是中元,烧那个最灵的。”瑞嫔道:“四福晋一片诚孝之心,就不用管什么日子了吧,祈福总归是没错的。”太子妃道:“就是这句话,祈福总归是没错的。所以四弟妹,过几日再去烧也无妨。”四福晋莞尔俯首:“是。”
散宴后,众人齐聚坤宁宫法池边上,双手合十,面向那焦灼烈焰,焰蝶卷着飞灰飘洒夜空,知了声与蟾蜍声合奏,在御花园的角落里,小太监递给大福晋一封惠妃写来的书信,大福晋提着灯笼,坐在石桌上借着微光阅读信件,而后将信与信封一并拿灯笼火烧灭,往坤宁宫方向去。待众人散去后,大福晋随侍在太子妃一旁,一并进了毓庆宫。
边塞蒙古处,在抵达乌兰冈安时,因风寒天冷,滟答应突然出现了害喜的症状,太后传随行太医来把脉,发现滟答应已有两个多月身孕,再细细推算,恰巧是在皇宫里的时日,大阿哥听闻滟答应有喜,身着朝服与身着暖裘的惠妃在小雪角落里密谈:“额娘,怎么办,她怎么就有了呢!额娘!”惠妃道:“嘘,小点声!别喊!胤褆别着急,别着急,她已经有孕两个多月了,应该不是你的。”大阿哥道:“万一被查出来,她万一口无遮拦供出我来怎么办。”惠妃道:“额娘已经写信给你福晋了,让她与后宫交好,尤其是瑞嫔佟佳氏与僖嫔赫舍里氏,都是先皇后的族亲,这样万一你有事,这些后宫和太子妃也能为了你的福晋帮你说话。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当差,好好当你的多罗郡王。天塌下来有额娘帮你顶着,昂,胤褆。”她说着轻轻拍了拍大阿哥的垫肩,大阿哥道:“若是,咱们能让她胎死腹中,那会不会就死无对证?”惠妃道:“伤人子嗣这样的事,咱们还是少做为妙,你也不要冲动,是你的你也咬死了不认就行了。”雪花缓慢飘洒在母子二人的衣冠上。
太后与勤贵人下棋对弈,苏麻看着宣嫔和灵官女子在户外堆雪人,伴着女子们的嬉笑声,勤贵人对太后道:“太后,妹妹此次是头胎,怀胎不易,臣妾想让半夏前去照料。”太后道:“既是你的丫头,她的去处你自己拿主意便是,哀家只怕你的心意,那滟答应未必肯受。”勤贵人叹道:“妹妹身边的惜惜和怜怜据说也都是辛者库里出来的,原先伺候妹妹的灵台和若歌已经被皇上赐死,半夏也伺候过她,知道妹妹的喜恶,有半夏代臣妾伺候妹妹,臣妾才能替小阿哥安心。”太后落着棋子:“也是,进宫多年的宫女,怎么也比新来的宫女有经验。哀家也常听说,滟答应时常打骂惜惜和怜怜,可见那两个小丫头有多生疏。”
才说着惜惜和怜怜,滟答应便接着孕中火气,使劲掐着惜惜的胳膊肉:“这么烫的茶水拿来给我喝,是想作死吗!”惜惜吃痛嘤咛,怜怜忙道:“小主恕罪!小主恕罪!姐姐是怕小主体寒,所以想给小主暖暖身子,姐姐她真不是存心的,小主!”滟答应道:“暖身子还是烫龙胎!告诉你们,万一我腹中小阿哥被烫没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惜惜委屈退下,怜怜也跟着出去,不多时,阿柔带着半夏前来:“奴婢参见滟答应,这是太后调来的宫女半夏。”半夏向滟答应跪下叩首:“奴婢半夏参见小主!”滟答应眼见是勤贵人身边的小宫女,又见阿柔也在,面上便尴尬苦笑:“呵呵,怎么好让太后为我指派宫女呢,呵呵。”阿柔道:“太后说从前半夏就有伺候答应小主的经验,知道答应小主的喜恶,等答应小主顺利诞下阿哥,半夏便还回去伺候。小主安坐,奴婢告退。”
因为有了半夏,惜惜和怜怜便少见滟答应发火,于是趁夜色去往惠妃的蒙古包帐篷,惠妃在炭盆上烤着板栗和芋头:“滟答应还发脾气吗?”惜惜道:“半夏姐姐奉的太后懿旨在伺候小主,小主大概也不好意思发火。”怜怜道:“娘娘,小主的胎万一被查出来,奴婢和惜惜会不会受牵连,奴婢听说从前伺候过小主的灵台姐姐和若歌姐姐后来都被小主牵连杖毙了,奴婢真的害怕极了,求娘娘搭救奴婢。”惠妃道:“你们放心,你们既是本宫安排的,本宫自有周全你们的法子。好了,你们就回去吧,别让你们小主起疑,以后帮本宫盯紧你们小主的一举一动。就这样吧。”两个宫女面面相觑,而后叩首:“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