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须眉如戟,目光坚毅,五阿哥温文儒雅,四阿哥只低头用膳,八阿哥亦青春少艾,三阿哥和七阿哥陪同裕亲王给恪靖公主送嫁不在席间,散席之后,四阿哥提灯前往咸福宫中,推开供奉孝懿皇后的大殿房门,跨过雕云纹红木槛走了进去,星轩也紧随在后进去,二人为孝懿皇后点了一炷香,对着孝懿皇后的皇贵妃朝服画像,四阿哥静静地盯着良久,眼中似忍着泪波而微微湿红,星轩见着画中的皇贵妃模样,回想起当初选秀进宫之前在闺中就听说四阿哥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由孝懿皇后养育,不由对画中女子心生敬意。
紧接着,便是为活佛践行,大阿哥率官兵护送活佛和随行传旨大臣,看着策马横枪的儿子,惠妃只将一串黄梨木佛珠捻在胸口,念着:“阿弥陀佛,保佑胤褆。”荣妃和太子妃双手合十,我们也一齐微微低眉颔首,太子妃对着我们道:“今日各位额娘都辛苦了,都散了吧。”我们恭顺福下:“是,嫔妾告退。”返回宫中刚歇了没一会儿,内务府的人就来送贺礼了:“回禀德妃娘娘,四贝勒获爵,您是贝勒爷生母,这些是朝中官员进献给您的贺礼。”紧接着,啪啪击掌两声,小太监们各捧琳琅满目的物件进前:“内阁学士罗察进宋元明画册五卷和彩墨十盒,摹帖两本,曹素功墨十方,大小毛笔六支,四川总督吴赫进瓷胎竹编茶具一副,唐代名窑一件,广东高雷廉总兵官韩天伏进各色枫溪彩瓷共二十件,固山贝子苏尔发进康熙通宝一个,山水绘宣扇一把,雕鹰雕龙红木雕两樽,珍珠玛瑙通天犀各一箱,内阁侍读学士苏赫纳进汉玉古玩六件,银筷银勺两幅……”
竹息和芳若引导着宫女太监们搬抬这些物件,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引得钟粹宫的滟答应艳羡不已,不过她还要再泡黄杜鹃浴以彻底洗去当年息肌丸的残毒,代价也许是以后不能再轻盈飞舞,但若有造化怀上皇子,不能艳舞又有何妨,惜惜奉命拿着一袋碎银子去敬事房,当夜,凤鸾春恩车便来钟粹宫接滟答应过去。在寝宫里等候期间,滟答应裹在锦被中,望着薄纱外头的烛光,心中幻想着皇上慢慢走来,人影和脚步真的来了,只不过,来的是御前的老宫女:“小主对不住,方才十七爷高热,皇上往饮绿轩去了,可能要等会儿。”
皇上陪着勤贵人守候老十七一夜,天色渐亮,可老十七依然烧得滚烫,太后也漏夜请了坤宁宫萨满太太来作法跳大神,斩除瘟神和病魔,太医们忙活了许久,老十七的危况缓解了,另一边,老宫女进前伺候滟答应穿戴回宫,滟答应走在回宫的路上,忽然调转方向往宁寿宫去。“勤贵人,为什么把皇上支走!”勤贵人见她气势汹汹,只叹道:“婴儿安危,苍天造化,皇上爱子心切,故来此亲顾,并不是我支走了皇上。”滟答应愤恨地瞪着勤贵人:“你是算好了时日,故意让乳娘照顾得亲生儿子在昨天高热,好破坏我的好事,我全知道!”勤贵人气恼:“你不要血口喷人!胤礼是我儿子,母子连心,我怎会害他!再说,嫔妃与皇子两种事摆在君王面前,孰轻孰重你自己也懂!”
次日,惜惜再次收买绿头牌总管,滟答应再被抬去,终于得偿所愿,宁寿宫中,太后端坐在凤座,我们分列坐左右,太子妃于太后右侧下首:“皇阿玛说这次往盛京谒陵,会顺便往蒙古诸部巡视,可能会前往皇玛嬷和姑奶奶的故乡,说要侍奉皇玛嬷和姑奶奶一同前去。”太后略有所思,阿柔立侍在一旁恭顺说道:“主子,咱们是有好久没回去看看了。”荣妃道:“太后,听说密云县长城壮阔宏伟,咱们也去瞧瞧。”宓嫔道:“太后,若要往科尔沁方向去,必然经过铨巉的公主府,铨巉说很想念皇玛嬷。”太后叹道:“好,好,大家一块儿去。”另一边,为了早日育有龙种,滟答应时常往螽斯门祝祷,在跨门的时候,遇见了正在带兵巡逻的大阿哥,一时被大阿哥的英姿吸引,驻足而望。大阿哥毕竟是阵前御敌过的大将军,目光警觉,剑眉鹰目便瞧了过来,滟答应立刻羞怯地低头,与惜惜走远:“小主,那是直郡王,是您的庶子啊。”滟答应道:“我知道,可我才被皇上宠幸过几回,这怀皇嗣的机会渺茫,直郡王与我年岁相仿,且比我年长,若是我有造化能得他宠幸……哎呀,我说什么呢!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