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当众斩杀了使者,如今更是妄想反清复明,如此冥顽不灵,皇上为何还要留他活口?”皇上坐在上方,一只手支着头,拇指按着太阳穴答道:“昔日的鳌拜不也是如此吗,只是如今不能不顾及公主的颜面,固而只能先以守为攻,以退为进。”张英说:“皇上,微臣也知建宁公主被逆贼连累,但为了大清江山稳固,求皇上发兵。”一众皆跪下:“求皇上发兵。”“你们,是要逼死皇姑还是要逼死朕?”“微臣\/奴才不敢。”“发兵是要发兵,可眼下他吴三桂正如日中天,且让他得意些日子,待他称帝后坐实了他的罪名再拿他不迟,今日的事,就先议到这吧,陈廷敬,你留下。”大臣们纷纷作了个揖:“臣等告退。”皇上和陈廷敬谈话不提。
翊坤宫里香气弥漫,皇后正斜倚在软榻上,由小宫女捏脚,汀兰送张太医出门,拿了药折返回来复命:“回娘娘的话,张太医说这药是温经通脉的,这次加了几味红枣,料想,不会很苦的。”皇后叹道:“好,就按张太医开的方子把药煎了吧。”乳娘陪太子在旁玩耍,惠贵人戴着一串乌黑透亮的南海珍珠串进宫来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皇后有气无力:“免礼。”
惠贵人答谢起身,脱下身上的珍珠串,莞尔:“臣妾听说娘娘经常胸闷气促,戴上这个珍珠串,人便清爽了,娘娘,您试试。”说着便上前给皇后戴上,皇后疑惑:“闻着倒是挺清香的,这珠子乌黑透泽,看上去好像是贡品?”惠贵人道:“回皇后娘娘,这是臣妾堂兄请珠宝匠精心打造的,皇后娘娘您戴上它更显凤仪万千呢!”皇后轻笑:“嘴倒挺甜,本宫病怏怏的,哪还有什么凤仪不凤仪的?”
落英阁里,惠贵人拿剪子修剪盆栽里的枝叶,采晴在旁抱怨:“贵妃娘娘也不知抽了什么风,说小主您只有初一和十五才能去见大阿哥。”惠贵人边修剪着,边莞尔:“大阿哥只要调教得好,在哪都是皇上的阿哥。”采晴道:“眼看着宫里头的小主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小主您自己也得多为以后打算啊。”惠贵人卷睫扬起:“以后?我还哪有什么以后啊,打从大阿哥被皇上放弃立储的时候起,我还真没想过,以后会怎样。”她低下头,继续修剪:“宫里头的女人,就和这枝叶是一样的,老的被人修剪,新的还会再冒出来。”
她剪掉枯枝,笑意冰冷,继续道:“与其让新枝叶慢慢枯萎,倒不如一开始生长就清除掉。”采晴莞尔:“宫里头,只有皇后娘娘有生杀大权,如今皇后病弱,小主虽然依附贵妃,但是贵妃娘娘附和皇上,加上,贵妃她喜爱孩子,就是和新来的争也只是争宠爱,断不敢伤害皇嗣,倒是宜贵人跟和妃娘娘,三天两头就施媚功,小主您也要防着她们呀。”惠贵人冷笑:“防?咱们用不着,她们不是无子嘛,无子的女人除了空有宠爱,再无倚靠。何况,新来的各个出挑,你觉得她们中,有人会容得下那些新进宫的吗?”采晴疑惑:“奴婢不懂,请小主明示。”惠贵人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只要静静看着,时不时在暗地里推一把便好。”她笑容和蔼,浑然看不出内心的汹涌:“叫伺候荣贵人三阿哥的薛嬷嬷,还按老规矩办。”采晴恭顺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