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这就算了,那位老夫人对待庶子庶女,才叫刻薄,据说当年老太爷挺爱纳妾,说是李家嫡支就他这一支血脉,一定得多多开枝散叶,这么着,别人也就时常送他一个两个的美人儿,那庶子庶女可生了不少,庶女活下来不少,可庶子,活下来的,就四爷六爷两位,六爷的娘是陈老夫人自小的丫头,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六爷又是个几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活了下来,四爷有个厉害的舅舅,教四爷装疯卖傻,直到考中了举人。”
孔嬷嬷笑起来,“大小姐看看这一家子,要照当初她对庶子,如今对大小姐,倒还算客气的。”
李岩失笑,连连点头。
“从指人过来那时候起,我就瞧着五太太是个好的,还有长房的沈夫人,对大小姐也不算差,不过碍着一来不是她们长房的事,二来,老夫人那脾气,能省一事就省一事了,其实,大家里,大多是这样,有不好的,也有好的,大小姐别想太多。”
孔嬷嬷几句话归入正题,李岩稍稍欠身以示感谢,“我懂嬷嬷的意思,嬷嬷放心。”李岩的话顿下来,沉默片刻,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裴清和周睿不一样,周睿会帮自己,裴清,只会帮他自己。她是裴清的人。
孔嬷嬷觉察到李岩的踌躇,只装不知道,又说了几句,就告退出去了。
李岩吩咐玉树收起那包银锞子,“找个机会,拿出去换成换成金叶子,随身带着方便。”
“不留点赏人了?”玉树一边收一边随口问道。
“不留,咱们还没到得拿着银子才能买到方便的地步,以后用银子的地方更多。”李岩接着翻看手里那本前朝和前前朝、再前前朝的史书,挑着有老李相国和小李相国的部分仔细看。
…………
李家另一位进士,四爷李昌桂在袁家二老爷,大司农袁延世手下领着差使,午后,李四爷瞄着袁二老爷得了空,借口一点小公事进来,冲袁司农长揖到底,袁司农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郑重,长揖到底的李四爷,“出什么事了?”
“惭愧。”李四爷一脸难为情,“是我那个大侄女儿,多亏淮南王府仗义出手,接她避到王府,我心神不宁犹豫来犹豫去,犹豫到最后,还是觉得过来跟您说一声才好,那一头关着孝道,可这一头,却关着人命,孝道有损,损伤在我,可人命……”
李四爷看着袁二老爷,神情惨然,“我们府上的事……南阳一支,在父亲最困顿贫苦时,照顾周全,于我李家,是有大恩的,后来……这一支现在只余了大侄女儿一个人,一个女孩子而已,怎么就不能让她周全妥帖的活着?她没有对不起李家,是李家亏欠她,我实在是……”
李四爷一只手掩着脸,说不下去了。
袁二老爷本来对李昌桂这种明显的告嫡母恶状的行为很不高兴,听到这里,红着眼圈,反倒觉得了李昌桂很有几分侠义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