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蓝天不答,俊眸一紧,略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几日来,未蓝天没有现身,也许是很忙,也许是他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吧,是呵,即使他喜欢自己,背叛的毕竟是父亲,父子之情,岂是一个外人能离间的?用在他身上的心思,是否可以撤离了?欺骗感情,是很不道德的,她也是万般不情愿的,撒谎之时,心中也难受得绞痛。
可是,这会儿,还是要继续伪装。杨娃娃低垂了眉眼,犹豫着说出了口:“我……我想摸清王宫的地形,以便……逃出王宫……”
未蓝天伸手抬起她尖细的下巴,俊俏的眼睛中充分了无限怜爱:“我就知道你的瘟疫之症是假的,是要保护自己……你当真想要离开月氏?”
她楚楚生怜地望着他,目光惊惧,鼻音浓重的声音惴惴地颤抖着:“我怕你的父王,刚才侍卫大人说,也许明日大王会来看我,我想……今晚上我必须要逃出去……王子,求你,放我走吧!你父王一定会怀疑的,他一定会再找一个医官来查看我的病症的……”
“深雪,不要这样,你冷静点。”未蓝天脉脉地看着她,急促的嗓音夹带着些许的意蕴,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怜惜与关怀。
他的手掌紧贴在她的两腮,企图稳定她的情绪:“告诉我,鲁权是不是匈奴人?你们原本就认识吗?”
他的掌心传来丝丝的热气,沁入了脸腮;杨娃娃心下不安,想要拿下他的手掌,却听闻他问起鲁权,心中不由一动,便有了主意,娓娓道来:“是的,他曾经是挛鞮氏部落的护卫队长。方才的谈话,想必王子听见了。几年前,南地的匈奴尚未统一,有一个部落叫做挛鞮氏,酋长是立脱,酋长的弟弟禺疆幼时流浪北地,长大后成为北地的英雄。那一年,立脱酋长把弟弟接回挛鞮氏,原先部落中野心勃勃的护卫队长害怕禺疆当上酋长,于是设计谋害禺疆;不多时,护卫队长的阴谋便被揭穿,逃出挛鞮氏,再也没有出现过。”
每当说起禺疆的时候,她的脑中就会浮现他俊豪的脸孔,他炯然的眼睛,他的温柔与霸道,他的朗笑与惶惑……他的一切……好想好想……为什么?这双手掌不是你的呢?禺疆,你可会想我?你可会怪我离开了你?
未蓝天眼中的柔情顿然消失,沉沉问道:“鲁权就是护卫队长?他想要报仇,所以跟父王说起你,借父王之力抓你到月氏,接着他便开始实施阴谋……”
杨娃娃秀睫闪动,水眸中含蓄着汪汪的雾气:“我也不知道他是何阴谋,方才都是我胡乱猜测的,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再回到匈奴,我只想回家……”
她低声啜泣,两行清泪蜿蜒而下,哀伤、绝望的神情让人心怜:“我已经知晓侍卫大人的阴谋,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会杀我灭口,或者,提前实施阴谋,那我该如何是好呢?还有你的父王,一定会发现我的病症是假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