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明白,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向月氏王说起自己呢?他是要报仇吗?而抓自己到月氏又打算如何?他会怎么对付匈奴?一连串的疑问充塞于脑中,瞬间无法理清。
“哦,原来是侍卫大人,真是失敬了!”杨娃娃微笑着看他,斜过的眼风充满了轻藐的意味,敬语的潜台词却是:你也只配当月氏王的侍卫了!
鲁权不在意似的,言语之中稍带了敬意:“禺疆大单于统一了南地匈奴,建立单于庭,当真让人敬佩;听闻,这当中,阏氏的功劳也不少。”
她淡然笑道:“侍卫大人也相信那虚妄的传言吗?”
夜风劲吹,园中树木沙沙作响,树影摇晃,销暗得诡异;两只惊鸟倏的飞起,向夜半的天空腾飞而去,搅动了花园的暗寂。
“传言之中总有事实的依据,阏氏为何否认?”
“侍卫大人远在月氏,却对匈奴之事如此关心,或许……我能不能猜测一下,你是不是想借月氏之力而有所图谋?”
“与阏氏言谈,实在是劳心费神!”鲁权稍稍靠前,眼睛狡猾地凛住,转开话题,“阏氏如此穿着,看来,瘟疫之症已经大好了吗?可以如常走动了?夜半露重,王宫侍卫森严,阏氏还是小心为妙!”
杨娃娃面不改色,有恃无恐道:“既然侍卫大人已经知晓我这瘟疫之症,何不向月氏王拆穿我的谎言?”
鲁权的双眼中狡光乍然涌现,嬉笑道:“拆穿了,阏氏觉得这个游戏如何进行下去?而且,无需我禀告,大王也会有所警觉,阏氏的计谋虽是高明,却不甚严密。”
“谢谢侍卫大人提醒!”杨娃娃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廊道,一个白色的人影急速地一晃而过,身形挺拔,不似女子,会是谁呢?在王宫之中来去自如,除了月氏王、侍卫,还有谁?呵呵……会是他吗?就赌一赌吧。
她的眸色倏然一沉,意有所指地问道,“侍卫大人应该见过悠夫人吧,不然如何得知我与悠夫人有两分相像?”
鲁权没料到她已经知晓内情,解释道:“月氏有一个非常出色的画师,绢丝上的悠夫人,那种神韵,确实与阏氏很像。”
“哦……所以,侍卫大人就向大王进言:匈奴大单于的深雪阏氏,与悠夫人长得很像,是不是?我不知道侍卫大人用意何在,是要报仇,还是要疏解月氏王对悠夫人的思念之情,不过,我倒是应该感谢侍卫大人,如果不是你的进言,现今我仍然无法离开单于庭、逃离大单于的掌控。”
鲁权隐在夜色中的脸孔阵阵抽动,眉目微锁:“阏氏此话很是费解……”
“如果匈奴率兵攻打月氏,或者月氏灭了匈奴,都与我无关;而侍卫大人始终是匈奴人,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匈奴子民饱受战争的痛苦吗?或许月氏王对你有再造之恩,然而,你的野心不会止于‘侍卫’大人吧,你真正想要的是匈奴广阔的草原,是大单于的位置。侍卫大人,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