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似是看出了萧阳的顾虑,突然说道:“放心吧,我不吃你。”
头发还未扎好,她转身过来,眸波似水,可萧阳却清晰看见了,面前这双明亮眼睛最深处的那抹忧伤。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生无扎根处,死无埋骨地,我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如那海上浮萍,随波逐流,独自漂流过冰冷的寒夜,不知终点在何方。”
这是萧阳第一次见到夏欣如此忧愁过,与过往笑颜如花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你应该很孤单吧。”萧阳平和地说道。
夏欣闭眼轻笑又睁眼,“是啊,这十余年我纵横天下,身边永远只有无尽的杀戮与攻伐,走向绝巅,不断变强,仿佛是我与生俱来的意志,化作为我指路的灯塔,引导着我不断的往前走,往前走,至于要走到哪里,路的尽头是什么,始终不得知。残缺的记忆,残缺的人生,一切都感觉模糊,又像是很清晰,也许,我正是为此而生,为了寻找我生命的终极意义。”
此刻,两人正对而视,屹立在这片烬土平原上,漫天余烬飞舞,远天的裂缝也不曾散去。
夏欣再度转身,走上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
萧阳也随之跟了过去,站在她身后,主动完成那还不曾扎好的秀发,夏欣身上的清香,真的足以沁人心脾,不觉间,萧阳仿佛就要沉沦进去,他连忙甩了甩头,打破宁静,“是否你也是某位古代大能呢,蜇伏了无数纪元,于当世复苏。”
萧阳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他觉得,夏欣和小朱雀很像。
前者记忆残缺,后者亦是古代高手,相同的过往,一样记忆残缺,实力惊人,可惜小朱雀不在了,否则或能为夏欣解忧,若两者同为古之大能,兴许还认识。
毕竟同时代天地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岂会未有听闻。
“或许吧,说不定我自身就是这太上观妙法的开创者,否则怎会与我天生相合,始一如终。”夏欣闭上眼睛,享受着萧阳一次次捋过她的秀发,这是前所未有的心宁。
“那我岂不是沾了天大的光,曾与一位通天者并肩而行,他年你若恢复绝巅,我也可名扬千秋。”萧阳笑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拍马屁。”夏欣回应道。
“实话实说而已。”萧阳很自然,他接着又问道:“你既然如此强大,难道身边就没有出现过追随者吗?”
“有啊,只不过他都是些尔虞我诈的狡猾之徒,在我面前阿谀奉承,背地却都是算计,后来干脆,我把他们全杀了。”夏欣不以为然地脱口而出。
“那你为何又要处处帮着呢?”秀发已经扎好,萧阳松开了双手,一指画圆,在夏欣前方形成一块灵力镜子。
“不是说了嘛,起初,我只是好奇,初见时,我想吃掉你,但经过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我改变了看法,你和那些人不一样,至少不是太虚伪所以我决定,要将你留在我身边,成为我都一个真正的朋友。”夏欣摸着自己乌黑秀发,对着灵力镜子左顾右看,面露浅笑,似乎非常满意。
透过灵力镜子,她注视着萧阳的脸,“怎么,你不愿意吗?你刚刚还说,跟我并肩而行,是沾了天大的光呢。”夏欣继续捣弄秀发,顺便扶正了一下偏歪的风簪,期待萧阳的下文。
萧阳轻叹,故意随和,“佳人相邀,岂敢拒绝。”
“这样啊,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夏欣不在捣弄秀发,扭头看向萧阳。
“什么问题?”萧阳反问道。
夏欣更加用力的扭动身体,与萧阳对视而坐,一只手摸在他的胸口,低声说道:“你心脏中的那滴血是什么来头。”
萧阳直接被夏欣的举动整得一个趔趄,直直站了起来,而后说道:“这个,无可奉告。”
夏欣抬眸看着萧阳,笑如花开,“没诚意。”
萧阳无可奈何,只能随便敷衍了一句,道:“是一位前辈的心头血。”
“心头血?”夏欣食指抵着如樱桃般鲜红的嘴唇,似是在思量,又继续看着萧阳,道:“看来你那位前辈真的功参造化,一滴血便能遮住我的太上归真眼。”
萧阳默不作声,并未打算回应。
夏欣也不想为难,旋即起身,又摸了摸那头乌黑的秀发,“还说不会,没少给女孩子扎过头发吧。”
萧阳依旧不作声,甚至有些不想搭理她了。
谁知夏欣喋喋不休,跟个胡搅蛮缠的小姑娘似的,“说嘛说嘛,你还给哪个小女孩扎过头发,你的家人朋友呢?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唉~”萧阳捂脸长叹,实在招架不住,觉得这女人有时候是真不正常,但谈及到这个话题,他突觉情绪低落,昔日的悲伤仿佛从始至终的没有远去,一旦触碰,心便隐隐作痛。
“死了,都死的差不多了,而我心中的那个女孩,如今与我也是天各一方,相隔无尽遥远的星空,不知何日方能再相见。”
萧阳简略为夏欣述说了曾经的过往,万万没想到,竟惹得这个历经生死无数的女人产生了同情。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乱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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