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沈云初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吵嚷,“罗妈妈,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吵啊!”
罗妈妈答道,“娇娇,锦绣阁那边的小丫头哭着跑过来了,说是翠丫与她发生争执,摔坏了二娘最心爱的那盆墨牡丹,她不敢回锦绣阁复命,要找翠丫跟娇娇讨个说法呢!”
沈云初听着断断续续地啜泣声,烦不胜烦,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不动声色地扭着麻掉的手臂,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且让那个小丫头进来回话。”
那小丫头进来以后,跪在沈云初面前瑟瑟发抖,只知道一味的流眼泪,沈云初不问话,她就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声音,夹杂着幽咽而压抑的啜泣声。
沈云初抬眼打量了她一眼,年纪尚小,比翠丫还要小,身量也娇小柔弱,想来方才跟翠丫发生争执的话,应该占不到半分便宜,沈云颜派这么个小喽啰过来,走的是哪步棋?
“你且抬起头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沈云初沉默良久,待室内的气氛越发压抑迫人,她才缓声问道。
这一招心理战屡试不爽,那小丫头原本理直气壮的摸样,被沈云初无声的压力一吓唬,声音有些发颤,但是表达还是很利索的,“回娇娇的话,今日沈府就要奉旨举办宴会了,因此一大早奴奉了我家主子之命,将她最心爱的牡丹花统统都摆出来,谁知翠丫姐姐却责备奴不懂规矩,占用了娇娇计划摆放盆景的地方,要奴赶紧搬走,还骂了很多难以入耳的话,说娇娇才是这沈府真正的主子,我家主子不过是个祸害,奴气不过,反驳了几句,她便动手打人,我们争执间,摔碎了我家主子最珍爱的那盆墨牡丹花,奴害怕被惩罚,不敢回锦绣阁,希望娇娇仁善,怜惜怜惜奴吧。”
沈云初不动声色地查看她的神色,但见她虽然面色镇定,眼睛却有些闪烁,禁不住感到有些好笑,沈云颜派了这么个口舌伶俐的,只是为了吵她的好觉,或者给她添堵,还是说还有你什么别的打算?
她不答反问,“依着你的意思,我该如何怜惜你呢?”
那丫头见沈云初发问,眼中一喜,“娇娇果然如传言那般仁善好说话,待我们奴们那是极好的,然而我家主子就没这般好说话了,她若是知晓那盆最珍爱的墨牡丹摔了,当然会要奴赔银子的,可是奴哪里赔得起啊!”
沈云初轻声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代替翠丫赔你银子?”
翠丫是梧桐苑的人,无论如何,捅了篓子,总要她这个主子出面摆平,因此这个小丫头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只是你们起争执,错在双方,我只赔一半的银子就好了,是吧?”
丫头一听沈云初愿意赔银子,顿时得寸进尺道,“娇娇,奴可是听说那墨牡丹可是无价的,剩下的那一半银子,纵使将奴的族人都给发卖了也赔不起啊,所以求娇娇去跟我家主子求个情,饶了奴一条贱命吧,奴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