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留下来?!”一声短暂的惊讶,随后是一阵莫名的沉闷。
“它还算得上是我们的一员吗?”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兴奋,紧接着就被另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打断了。
“起码他曾经是。”
“这样正好,”就像是在安慰其余的人一样,“我们总得试试那些应对的方案是否可行,”一声短暂的叹息,“我们已经被困在恐惧中难以进步很久了。”
一个和平的社会绝不会将自己大部分的生产力放在生产武器和防御工事上;一个明智的社会也不会要求自己的每一个民众都掌握完备的重建文明的技巧;一个健康的文明更不会将发展科技视为唯一正确的道路,也不会暗中反对对外界的探索。
远视主义带来的灾难,甚至超远视主义的应用所带来的灾难,在黄金时代,人类对自身的伤害和人类内部的分裂趋势已经相当的明显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复合体为何依然要推进个人工业主义,为何依然要将那些可能仅仅只有一些方向偏离的同类推出“人类”的旗帜下。
原因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对于那一个所谓的“天灾”的恐惧。
“格利泽的技术水平起码说明了也许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文明……”
“差的太远了。”
没有圣者再说话了,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格利泽那是怎样的取巧,也许它们对于意识体的研究有着一些独到的见解。
但那也就仅此而已了,早在格利泽星系中的无尽探索号向太阳系发起联络的短短两个小时以内,格利泽的一切技术手段对于人类而言就是透明的了。
“升维就是一条死路!”
升维技术对于复合体而言并没有任何技术上的难度,至于其中所需要的资源问题,对于现在的人类文明而言资源问题就是一个杞人忧天的笑话。
但是复合体所有的升维者数量从他们诞生起就没有任何变化过。
当那几名追求真理的学者自愿地躺上“手术台”完成转化的那一刻起,复合体的升维者数量就固定住了——除了引力艺术馆里艾雪那一次的意外,升维者的数量一直都是固定的。
就像艾雪当时所遭遇的,自觉处在狭小逼仄的空间中一样。就像理论所描述的那样——“其余的额外维是蜷缩的,卷曲的,隐藏着的”。
那升维所获得的一切对于现实世界(指宇宙的四维时空)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你可以在一个虚拟的世界中,在由计算机和网络构建得逼真的游戏中将自己的视角调成上帝视角一样。
这个十个甚至十一个维度所构成的宇宙,那个所囊括了引力和量子力学,将一切的作用都完美地统一起来的理论揭示的是一个无情的事实:宇宙中所有粒子都被局限在一个四维的膜宇宙中,而膜宇宙又漂浮在一个更高维度的体宇宙里。
那些构成宇宙中一切物质的弦本身都被困在了膜宇宙中,其中只有极少的事物可以互相地作用。
但问题是复合体却依旧难以取得更加有效的进步,在对于那段曾经来自高维时空的高维天灾演绎法的研究上从未有过大的理论上的进展。
就像一个人已经跑到了路的尽头,跑到了所有人的最前面,但是他却依然听到更前方有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一样。
这本来可以说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就像复合体中研究的学者发现现有的理论依旧有着不够融洽的地方一样。
但问题是前方没有路了。
“准确地说是看我们是否有那样探究真理的决心。”
“如果决心真的能够和真理还有数据对抗就好了,”AI研究所的圣者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你知道在无尽探索号的非平行光锥信息态矢量跃迁引擎启动时我投的拒绝票。”
就像云中紫还有杨云等人给林升最初的教导一样——知识在整个复合体中真的都是开放的,这也意味着那些林升所查询到的关于时空和维度学方面的不确定的推论,复合体同样是真的难以确认它的真实性。
就像那个看起来就很荒谬的,同时有着一大堆数据推论和运算模拟的“同一性聚集曲线理论”一样,对于许多理论复合体同样有着互相矛盾和不确定的地方。
造成这样的原因一是由于验证这些理论的难度和可能造成的隐患,就像复合体不可能为了验证自己解体后应该怎样应对一个分裂的可怕人类势力而去真的解体一次一样。
更重要的就是对于验证这一行为本身可能带来的后果的恐惧,对于那句简短的关于“天灾”的叮嘱的恐惧。
对于一个允许绕过光速的宇宙,对于一个有超远距离通信技术实行的宇宙而言,哪怕是银河系都是如此冷清简直都是不可理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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