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已经把额头磕出血的妇人,朱瞻壑轻叹一声,没有说话,直接抬步离开。
这种事情他遇到的不多,因为平日里出行他身边除了朱凌朱平之外还有锦衣卫随行,没有人敢在锦衣卫面前放肆。
但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在这个孩子之前,他也曾遇到过被孩子丢石子的情况,甚至还有一个疯子也曾经这么做过。
“看来,我这杀神的名头深入人心啊……”
“不过好像杀得还不够多,要是够多,他们是不是就怕到不敢了呢?”
“话说啊,这计划是真的好啊……我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
应天府,北镇抚司下辖的诏狱。
走在诏狱里,朱棣的鞋底与潮湿的地面接触,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这诏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人们谈之色变是有理由的,在朱棣耳边的除了哀求声就只有惨嚎声。
哪怕纪纲知道朱棣要来已经停掉了所有的审讯,但光是那些曾经因刑讯而受伤的犯人所发出的嚎叫声就已经足够充斥整个诏狱的了。
“陛下,到了。”
一直走到了诏狱里的最深处,一个特殊的牢房映入眼帘,原本晦暗阴森的诏狱也豁然开朗。
这个牢房,竟然有阳光射入。
“嗯。”
朱棣停下脚步,轻轻点头,纪纲迅速带着所有人离开,只留朱棣一人站在这个牢房面前。
“您还是来了……”
看起来空无一人的牢房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嘶哑的声音。
蓦地,牢房角落的阴暗处动了一下,一个人自稻草下爬出,缓缓地走到阳光之下。
射入的阳光很是刺眼,此人眯起双眼,抬头看向天空。
他,竟然是大明的……
赵王,朱高燧。
“比起你哥,你差远了。”朱棣看着面前已经没有半分往日光彩的三儿子,缓缓开口。
“呵……”朱高燧看也未看朱棣这个父亲一眼,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
“您说的,是哪个?”
“哪个?”朱棣缓缓地转过身,靠在牢房的栏杆上。
“哪个你也比不上。”
“呵,是啊……”朱高燧喟然一叹,言语之间充满了萧索。
呲拉,呲拉。
稻草被拨动的声音响起,朱高燧缓缓地走回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然而,朱棣却丝毫不在意,连回头都没有,只是靠着栏杆,继续说着。
“瞻壑此前已经给了你建议,你不听也就算了,还派人编排他?”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的人,话本编排的不错,让很多人都信了。”
“呵……”朱高燧的声音自角落响起,满满的都是嘲弄。
“这种事情,只要给钱,那就有的是人去做。”
“您说我比不上我的二位哥哥,但我这就是跟我的哥哥们学的啊。”
“想当初啊,二哥他可是撒了不少的金豆子呢。”
“所以呢?”朱棣微微抬起头,但却未转身。
“你觉得你二哥要走了,你就有机会了?”
“还是说你觉得你能够顶替你二哥的位置,成为继你二哥之后牵扯文官的新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