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家听凭公子安排。”
“便是苦了你了,如烟。”
“公子哪里话,公子对如烟恩情似天,如烟欢喜还来不及呢。”如烟难得说出这样表白心迹的话,“公子这一去,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切莫……奴家在白府,等公子回来。”
韩托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用后世的话讲叫“单身狗”的他忍不住心里嘀咕:“喂!边上还有个活人呢!?”但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宁良看到憋得满脸通红的韩托,岂会不知他是什么想法,暗自一笑说:“行了韩大哥,你快先回镖局挑选人手,准备一应物事吧!我这边安顿好,随后就到!”
韩托如临大赦,一拱手算是道别,逃也似的跳上马,宁良来了一句:“韩大哥,你这也老大不小了,老是单着也不行啊!得赶紧娶个媳妇!”
正要策马离去的韩托一个激灵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也不回话,挥起马鞭狠狠甩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长嘶一声飞奔而去。
宁良还不忘在后面“补刀”:“喂——韩大哥!你看人白大哥,长不了你几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柳如烟见到韩托的狼狈模样,捂着嘴“吃吃”地笑得直不起腰,只是笑着笑着,眼中便泛起了泪花。原因无他,只因刚刚韩托那句“此行凶险”。
“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宁良怜惜地帮如烟抹去脸上的泪水,“放心,你要相信我。你爷们我武功高强,能一个打十个,还对付不了几个汴梁的毛贼?”
如烟闻言望着宁良,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大概明白“你爷们我”的意思,应该就是“你夫君我”之类的话,不由得又是脸上一片羞红。
宁良已然没有心思想这些,一心只想着史泰的安危——他太知道,汴梁城有多凶险了。
回到宅院,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又吩咐丫鬟和车夫,将如烟送到白府暂住一段时间,宁良这才牵骑马奔镖局而去。
太平镖局,正堂。
韩托已经安排好了此行的人手。见宁良来到,众人齐齐拱手行礼。
三人宁良都不陌生,这三月的时间打过不少交道。
背着弩具,腰挎箭袋的女子名叫穆珊,面色冷峻,但难掩其清秀。当初郃阳城北密林之战,正是她的三支弩箭将宁良从契丹武士的刀下救出。当初宝丁寨所有人中,箭术无人出其右。虽然穆珊总是板着一张脸,但宁良偶然发现她看向韩托的眼神,似乎和看别人有些不太一样。
脸上有着一处刀疤的汉子姓李,大家都叫他刀疤李,真名是什么反而忘了。刀疤李的刀疤,比韩托脸上的十字箭疤,更显得狰狞一些。他身形彪悍,力大如牛,爱使两把精铁瓜锤,舞起来虎虎生风,旁人寸步不得近身。宁良曾尝试和刀疤李徒手摔跤,一个靠蛮力,一个靠身形灵活,几十个回合竟然不分上下。宁良私下无数次怀疑,刀疤李有着蒙古人的血统而不自知。
第三位男子就正常得多了,长相普普通通,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照不出来的主。但你若是小看此人就大错特错了,此人轻身功夫比史泰稍逊,但极擅长跟踪,据说下毒也是一绝。宁良曾和他探讨过药理知识,发现他对各类植物毒性的了解,堪比自己那位老神仙般的师父陈抟——当然,救人的药他是怎么懂的,顶多能配制一些解药之类。此人姓丁,单名一个隐字。
没有过多的废话,韩托已经交代好了一应事由。
五个人,十匹马,几乎是太平镖局全部的马匹——顾不上已是傍晚,众人一路向东,直奔汴梁而去。
好一点的事情是,雪渐渐停了下来。
五人一路上马不停蹄,除了吃些干粮,基本没有歇息过。
到了第二日卯时(早七点左右),终于在函谷关外,发现了史泰的一些踪迹。
是丁隐,在道旁寻到一枚马铃铛,那铃铛是太平商号独有,上有阳文篆刻“太平”两个大字——不出意料的话,正是史泰所遗落——那么看来,宁良的判断是对的,史泰是奔这个方向去没错了。
地上仍有积雪,冬日出行的人不多,因此依稀可以辨认路上的马蹄印,一路向东而去。
史泰单人单马,总是要歇息。而宁良他们五人则是一人双马,马歇人不歇,应该很快可以追上史泰。
宁良随手掏出怀中的半拉锅盔咬了两口,又取下腰间的水囊灌了一口,“行了,我们继续追!争取在史兄赶到汴梁前,拦下他!”
殊不知,一场危机正在前方酝酿。或者说,史泰已然陷入到了危机之中。
寒风凛冽,冬雪又开始飘落下来,并且越下越大。
原本就没有完全化开的雪地,一刻钟不到便又覆上了一层白雪。
五个人,十匹马,一路狂奔,身后的马蹄印很快便被白雪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