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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罗元宇带着媳妇孩子,来到父母院子里,向父母辞行。
罗源问道:“元宇啊,去你外家路途遥远,路上也不太平,要不要安排【白虎堂】的几个后生跟去?”
“不用了老爹,我这是去探亲,不是公事,动用族里的力量会被大伯他们纠缠着不妥,我和萩妤在东澜还是可以自保的。昨天轩昂大伯还送了我一盒【玲珑飞箭】呢,有了这盒飞箭,遇到筑基期的修者不有一搏,何况我们东澜的筑基期修者寥寥无几,身份尊贵,没事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啊!我带上阿勇行了。”
“恩,说的也有些道理,你们一路可要多加小心,照顾好小琳子,别让他累着了!”罗源道,“小琳子啊,跟父亲、母亲去看外公外婆罗,要听话哦,早去早回,爷爷奶奶在家等我们的小琳子哦。”老夫人依依不舍的唠叨。
“恩,恩,爷爷、奶奶回见!”罗子琳奶声奶气应道。
罗元宇翻身骑上乌骓马,夫人带着孩子上了四轮乌蓬双马大车,罗继勇架起马车飞快的向青城西门直奔驰去。
出了西门已经是过午,眼前是一马平川的草地,远处山峦叠起,树叶凋零,枯草索索,寂寥冷落,让人顿生寂然萧索。
虽然走了半天,三人也不觉劳累。因为普通的罗家人平日也注重习武练功,身体更是比常人不知强多少倍,何况罗元宇夫妇已经是练炁期聚炁二层,罗继勇也修炼了近十年,三人体质与普通常人有较大区别。故此三大一小稍作停歇整顿,给小琳子吃了些东西,便沿着大道继续赶路。
因路途遥远,急不来,也就不着急赶路。由着马儿信步前行,时而欣赏一下沿途风光,时而逗逗小儿子琳,几人也不觉得寂寥。
傍晚时分,众人来到了平原和山林的交界地。
这里有个小镇,叫平葛镇。
由于靠近青城,过往旅客较多,所以镇子还挺大,街道纵横交错,店铺林立,三教九流的人物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走了一天,人不困马也乏了。
罗元宇打算在此寻个客店过上一夜……
街道上很热闹,各种吆喝叫卖声,小孩的吵闹声,叫骂声,扑面而来。
不多时,罗元宇看到远处的街角有一家店铺门楼上斜插着一杆旗幡,四个斗大的金边黑底大字,写着“如家客栈”。
罗元宇伴着马车来到客栈店面。
店小二早就满脸堆笑,打躬作揖地在门口迎接了。
“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本店的招牌菜“猪肚鸡”、“白切鹅”在平葛镇那是响当当的。也有环境优雅的独立小庭院,最是适合像您这样带着家眷的贵客啦!”小二哥的口水沫飞溅。
“你们店里有没有马槽帮喂马的?”罗元宇问道。
“有,有,有!本店的草料那都是精挑细选的,贵客尽管放心,保证将您的马匹侍候得妥妥当当!”小二哥眼皮都不眨,张嘴就来。
“恩,那行,先带我去看看小院吧。”
“客官,您是要几个房的小院呢,本店有单间的,两房的,三房等等的小院。”
“要个,两房的,必须要幽静。”
“好咧,客官请跟我来。”
小二牵着罗元宇的坐骑,罗继勇驾着马车,咕噜咕噜的走进后院,来到了一座偏院前。
罗元宇跟着小二进了院子,眼前是个小池子,一座假山,池子后面两间厢房,屋内装饰优雅,清新干净。
“恩,这里的环境不错,就要这个院了。”罗元宇满意地说道。
“好咧客官,我这就帮您喂马去。”小二哥说完,牵着两匹马的缰绳,但迟迟未动!
“小二,怎么不去喂马啊?”罗元宇问道。
“客官,啊,恩,非常抱歉,本店有个规矩,像这样的小院得预付房租的。”店小二支支吾吾道。
“哦?这锭银两够了没?”说完,一道银光从罗元宇的手中飞出,精准地落到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一看,是一锭十两的银子,立刻说道:“客官,够了,够两天的房租了,这个小院每天的房租是五两银子”
“哦~!,我们明天一早启程了,帮我们弄一桌像样的酒菜来,不知道够不够?”罗元宇问道。
“本店名桌“五岳伴金龙”,五菜一汤,精致高雅,色香味俱全,只要三两半,不知道客官是否来一桌?”
“那好,就上这桌吧,剩下的打赏给你。”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店小二欢天喜地地牵着马走了出去,不一会,几个女仆端了一桌酒菜上了,敢情那小二哥也没吹,这桌酒菜还挺丰盛。
席间,罗继勇问道:“大公子啊,属下有个疑虑不知该不该问。”
“阿勇啊,现在不是在族里,我只比你年长一岁,别大公子大公子的叫,别扭呢,我这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你喊我声大哥就行了,有什么就直说好了。”罗元宇说道。
“恩,好的大哥。不知道大哥是否准备好干粮和水之类的?刚才我打听到,从这个镇子往南往北不远处都有镇子,而向西就是密林和山区了,出了这里要走五百多里才有一个小镇。”
“呵呵,放心行好了!路途遥远,我们一路爬山涉水的,日常用品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出门前的早备好了。”
“哈哈!”罗继勇尴尬的摇头傻笑了一声,“那好,那好。那是我多心了。”
众人吃饱喝足,陪小琳子玩了一伙,就洗漱安歇,一夜无话。
……
初冬的太阳出得有些迟,辰时都过了,太阳才懒洋洋的爬了出来,晨风伴着阳光吹散了山间的薄雾,空气格外的清新。
罗继勇早早的收拾妥当,备好了马车。罗元宇夫妇也梳洗完毕,众人吃过早点,望西而去。
罗元宇夫妇也不急着赶路,信马由缰,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犹如郊游。
出了平葛镇,越走林木越多,逐渐起了山丘,远处的晨雾飘渺流动,有些林木的叶子泛着朱红,野花星星点点,错落有致,偶尔几声鸟鸣,宛如置身于山水画中,三个边走变观赏,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还是跟着大哥出来的好啊,天天守着【白虎堂】那几间破屋子,我都快闷疯了!”罗继勇兴致勃勃地说。
“呵呵,过几天你就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你好受的。”对于很少出门的罗继勇,罗元宇赶紧先防微杜渐。
罗元宇在前面开路,罗继勇驾着马车在后面跟着,三人带着小琳子,优哉游哉走了几天。
白天赶路,晚上就在到路边寻个地方露宿,罗元宇早准备好夜营的帐篷,也不至于露宿野外,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逐渐走进了山区区域,道路越来越颠簸。
到了这里,道路是沿着山涧的一条修建而形成,十来丈的河面,河水汹涌,河道了怪石嶙峋。
罗继勇叹道:“大哥啊,要是这条河能渡船就好了,用不着我赶车那么苦!”
罗元宇哈哈大笑,道:“现在真的苦了吧,苦的还在后头呢。”
“不会吧大哥,你可别吓我。”罗继勇一脸苦瓜色。
由于这条道路少见人迹,路面上不时出现枯木、碎石,一路来,特别是这两天的山路,罗继勇小心翼翼的赶车,忙上忙下,累得够呛。
罗继勇虽然修炼到了近十年,但他天资平庸,缺乏悟性,只摸到了一些门道,所以也就只比普通练武的人体魄、精力、耐力高出了一些而已。连续赶了七八天的路,强壮如牛的罗继勇也有些乏了。
两人正聊着,道路一转,前方不远处地势险峻,左侧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轰隆隆的水声从下方隐隐传来,道路右侧,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山下千岩竞秀,半山腰云雾缭绕,看不清细貌,一条扭曲的山间小径,自山峰蜿蜒而下。
“好险要的地方!”罗继勇叹道。
“这座山峰叫盘龙岭,前几年我和你嫂子还上去探索过一番。这座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个小岩洞,有些灵气,对普通练武之人打坐练功有些帮助,对于我们来说,灵气还过于稀薄,用处不大,更重要的是离青城太远了,也就作罢了。”
两人正说着,离盘龙山越来越近。
突然,“嗖~!”一声,一支响箭直冲天空,山脚下闪出了一队人马,个个杀气腾腾拦在路中央。
这队人马有十来人,为首的是一位中等身材,一身黑袍的青年,一条长长的疤痕斜贯整张右脸,使得原本俊朗的脸庞显得说不出的狰狞,也为他彰显了不少凶狠之色。
罗元宇心里打了一个突兀,暗想:“这里什么时候聚了一伙强人了?前年从这里经过时还没见有呢。”
对面队伍里走出一人,此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身穿一件虎皮褂,脚上穿着牛皮鞋,光着膀子,手持一把亮晃晃的足有一丈长的精钢三尖两刃刀。只见他把大刀柄往地上一杵,“嘭”一声,离他二十几丈远的罗继勇感觉地面一震,暗吃一惊,“我的娘啊,是刀重还是此人力大啊,这震动未免太夸张了吧?”
大汉猛地大喝一声:“嗒!对面的人听着,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本帮有好生之德,只求钱财!听话的乖乖留下财物走人,免受皮肉之苦!”
“拦路打劫?”马车上的罗继勇大眼圆瞪,有些不可意思低呼。
“各位大哥,小弟有礼了。”罗元宇向前一步,拱手作揖,“小弟是青城罗家子弟,本次轻装出门,也没带多少财物,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借个道?他日我罗家定然备厚礼拜见贵帮及各位大哥!”
“什么青城罗家王家,我知道黄金白银,相识的留下马匹车辆乖乖滚一边去,否则我手中的宝刀可不长眼睛!”大汉恶狠狠道。
“铁牛,还跟那几只肥羊啰哩啰嗦那么废话?去,快点收拾他们,手脚麻利点。那个皮肤白皙皙的身上那套衣服还值几个钱,别给我弄破了。”队伍中间一位身材魁梧的刀疤脸不耐烦地大声喝道,貌似是这个队伍的头目。
“好咧,覃大哥,看我的!”名叫铁牛的人“嘣”“嘣”“嘣”手挥大刀直朝三人奔来。
“阿勇啊,这个小毛贼能打发得了不?”罗元宇突然问道。
“一个毛贼而已,看我的!”罗继勇信心十足,面对对面的毛贼,两人不屑一顾,谈笑自若。
“平日老发牢骚说对练不过瘾,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让你好好练练手,涨涨经验,多好的事啊。不过得小心罗。”罗元宇呵呵道,“上,把他们都给我打发咯!”
“好咧大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罗继勇拔出身上的七星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铁牛也不再发话,冲到罗继勇跟前一招“力劈华山”,兜头照脑就劈了下来。大刀带起一阵狂风,烟尘弥漫,吹得人脸生疼。
“好快的刀,好大的蛮力!”罗继勇不敢怠慢,双手紧握七星剑,斜着往上连消带打的一档,只听见“当”一声大响,震得罗继勇双手虎口发麻,七星剑差点飞了出去。
铁牛顺着力道,双脚交错,腰间一拧,一个转身,双手握刀一招“横扫千军”,横腰扫了过来。
罗继勇一个旱地拔葱,往上一跃起,剑背在刀面上一拍,再次躬身腾起,一招“分花拂柳”,七星剑带着寒光直削铁牛的头颅。
铁牛身体往下一沉,刀柄一招“举火朝天”,“铛”一声,刀剑相碰,火花四溅。
眨眼之间,两人拆了十几招。
铁牛力大沉稳,直劈横扫,左砍右削,而罗继勇轻巧灵活,翻腾跳跃,一击即退,两人来来往往打了数个时辰,亦不分胜负。
刀疤脸越看脸越黑,终于忍无可忍,对着铁牛大吼一声:“铁牛,给我滚回来,真是废物一个,打了半天,连对方的皮都没沾着!”
铁牛听到刀疤脸的喊声,狠狠地瞪了罗继勇一眼,慢慢向后方退去。
罗继勇此时也是打得满头大汗,力气不接,败象渐生,好在铁牛听到命令退下。罗继勇趁此机会,大口大口的喘气,也慢慢转身走向罗元宇。
就当他转身没走几步,听到身后“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射罗继勇的后心。
罗继勇心底一颤,耳边听到罗元宇的大喝声:“阿勇,趴下!”
他闻言想都不想,猛地向前一扑,同时只听到身后“啪”一声脆响。
罗继勇扭头,刚好看见一支不知被什么东西击毁的长箭掉落地下。
罗继勇冷汗直流,心扑通扑通直猛跳!
暗箭伤人!这就是兄弟们常说的暗箭伤人!
“阿勇啊,对敌经验还是不足哦,怎能后背交给敌人呢。俗话说的好啊,小心暗箭伤人啊!”罗元宇一副优哉游哉地说。
罗继勇正要爬起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呼啸的破风声,一股寒气直逼后颈!
“我命休矣!”罗继勇浑身发寒,手脚发软。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见“铛”一声,罗继勇睁开双眼一看,只见罗元宇手持一柄古怪的精铁长剑,搁在一把龙泉剑上。
龙泉剑的主人正是那个刀疤脸。
“阿勇,你到马车那边去。”罗元宇吩咐一声,接着冷冷地说:“阁下好卑鄙,好狠的心肠,不讲江湖规矩,冷箭伤人不算,还背后偷袭!”
“哼!肥羊一只,如今落在我手上,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哪里来那么多规矩!”刀疤脸阴狠地说,“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把这几只肥羊给我宰了。”
刀疤脸感觉点子有点扎手,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吆喝着众贼人举刀持枪,一拥而上。
“既然你们不讲道义,也怪不得我了!”罗元宇冷笑一声,口中默念法诀,长剑一抖,一个个拇指头大小的火球从剑尖一闪而出,电光火石般飞向众贼人。
一时间,惨叫连天,众贼子纷纷倒地。
好在罗元宇手下留情,众贼子受伤之处均是腿部,暂无性命之忧。
片刻后,场中唯一能站着的只有刀疤脸了。
刀疤脸一副惊愕模样。
他面色惨白,横剑当胸,惊恐的双目死死盯着罗元宇,手中的龙泉剑已被烧成黑剑!火辣滚烫伤痛从虎口传来,鲜血不断从手掌中涌出,顺着剑柄滴滴答答往地上洒落。
此时,他才知道,他这个跟头栽定了!
“咦,功夫不错哦,反应挺快的嘛!”罗元宇慢悠悠道,“兄台还要不要我这身衣服啊?”
“要杀要剐尽管来,用不着假惺惺相激。”刀疤脸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但死要面子地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不知道兄台还要不要拦住我等?”罗元宇依然笑眯眯道。
刀疤脸手一挥,身往旁边一闪,让出道来,身后的众贼人相互搀扶,一拐一拐地也往道旁让开。
罗元宇骑上着乌骓马,罗继勇驾着马车,慢慢地从众贼人身旁走过。
众贼人看着罗元宇如同看着洪荒猛兽般,脸色惊恐,全身发抖,不敢直视。
待三人走远,刀疤脸“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整个人毫无形象一个屁股坐在地上。
众贼人更是个个瘫坐了下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除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连淌血的伤口都顾不上包扎。
“猴三,你是怎么报料的?还说是什么手误抓鸡之力的肥羊,这是肥羊?有肥羊会使妖法?”缓过劲来的刀疤脸大声喝道。
人群中一个瘦脸尖鳃的人,一脸苦色,“辽统领,我也不知道啊。前晚,他们宿营时,我见他们只有二男一女,还带着个小孩,嘻嘻哈哈的,寻思是哪家的富贵人家出来游山玩水来着,那里知道是位阎王爷啊,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敢上报给辽统领了。”
这位叫猴三的人,大腿上一个血洞,血肉模糊,正疼得冷汗直流。
“以后给我激灵点,睁大你的狗眼,别给老子再找这样的肥羊!”刀疤脸恨声道,“明天派人去查查这个青城罗家是什么来头,怎会有使妖法之人。”
要是在昨天有人说剑尖能射出火球,而且是威力强劲的火球,还是闪电般飞快的火球,众人肯定会认为这人不是在讲神话就是个疯子!
回想起刚才的攻击自己的小火球,个个都难以置信。
这样的事谁也没遇到过!
贼人们越想越后怕:要是刚才那人不是打自己的大腿而是脑袋……,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众贼人你掺我,我扶你,耷拉着脑袋,咿咿呀呀地往山上走去。
刀疤脸边走边思索该怎么向老大汇报。
而罗元宇则带着罗继勇,离开盘龙山脚,回头不见贼人追来,便放慢脚步,施施而行。
“大哥,刚才你那招是什么招数啊?好生厉害哦!”罗继勇两眼发光,满脸的兴奋和崇拜。
“呵呵,想学?”
“那是当然!教我?”
“你修炼到聚炁一层再说!”
“啊??哎~!”罗继勇一听要修炼到聚炁一层才能学,脸马上焉了下来,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自己苦练了数十载,连聚炁的门边还没摸着,更别说是一层了。
“多谢大哥刚才及时出手救我,要是迟点一丁点,我吃饭的家伙就要搬家了!”罗继勇一阵后怕。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客气。呵呵,怎样,刚才这一仗打的过瘾吧?”
“命都差点没有,还过瘾呢,这种事以后还是千万别遇着的好。”
“哈哈,我们在江湖上走动,这种事是免不了的了,技不如人就被欺负那是铁钉钉板的事,回去再苦练吧?”
“大哥,我已经很卖力练功了,只是……,你也知道我资质不好!”
“恩,这确实是个问题。等这次回去,我去族堂的藏经阁里找一套合适你的功法给你参悟。再不成,你以后就只能做我的马夫罗,呵呵!”
罗元宇数落完罗继勇,回头对马车问道:“夫人,刚才没吓着你和孩子吧?”
郦萩妤掀开窗帘,对自己的丈夫微微一笑,“夫君也太小看我了,刚才我手都痒了呢,要不是顾着孩子,我都想出去练练手了。恩,孩子刚才睡着了,没事!”
“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夫君的【御火术】又精进了哦,能同时祭出三个火球,我只能同时祭出两个!功力跟夫君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呵呵,这两年你不是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嘛?顾此失彼也是常理,不要放在心上啊?”罗元宇安慰道,“夫人啊,那个盘龙山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群强人了?居然连青城罗家也没听说过,好生奇怪!”
“恩,等我们探亲回来再好好查一查这群人是什么来路。”
“也只能如此了!”
经过此役,往后风平浪静,没起什么波澜。
众人风餐露宿,一路无话。
大半个月后的一天晌午,一人一骑,身后一辆四轮双马箱车出现在海滨的一个小镇上。
这风尘仆仆的队伍,正是罗元宇夫妇和罗继勇他们。
罗元宇夫妻俩对这个小镇相当熟悉。
两夫妻正是在这个小镇结识,结为百年之好的。
当年,郦萩妤年方十七岁,第一次随父亲离岛上大陆采购生活物品。
罗家正巧与【西星群岛】中的最大的一个岛【槿木岛】的岛主做一次买卖。
罗家的商队带着几件装备来到这,正好罗元宇正在其中。
这个海滨小镇过往的旅客不多,像样的客店只有一家,双方为了能包下该店唯一的一个小院就发生了争执。
当年的郦萩妤刁蛮异常,互不相让,非要已经订下小院的罗家让出小院。
还好郦萩妤的父亲跟罗家领队认识,才不至于闹出大矛盾。
这个小院的房间不少,最后罗家还腾出两间厢房让给这两父女。
所谓不打不相识,正因如此,罗元宇和郦萩妤结识,在双方采购期间竟双双对对方生出好感,一段美好姻缘就由此开始了。
“夫人,我们是在镇上过夜还是现在就出海呢?”罗元宇对着车窗里的郦萩妤轻声问道,每次来到这个镇上,罗元宇满腔充满柔情!
郦萩妤抬头看看天空,说道,“夫君啊,还是出海吧,现在天气极好,风平浪静的,一天一夜就能赶到【碧幽岛】了,我都迫不及待想见到我父母了,嘻嘻!”郦萩妤娇笑道。
“恩,那好吧,我去包一条大点的船,也好让你们母子能在船上歇歇脚。”罗元宇说完,回头对罗继勇吩咐了几声,就熟门熟路地走向码头。
不一会,罗元宇就回来了。
郦萩妤问道:“夫君,那么快就找到船了?”
“恩,刚好阮叔不出海,我就包了他的船了。”
那船家阮叔与他们俩也算是老相识了,往日两人过往海岛与大陆间基本上都是乘坐他的船。
罗元宇把马匹和马车安置到那家客店里,虽然是熟客,客店老板还是收取了五两银子作为劳酬。
罗元宇也没什么意见,往日也算这般。
安顿好了马匹车辆,罗元宇三人带着小琳子来到码头。
“阮叔,身体可好?”郦萩妤笑咪咪地跟阮叔打招呼。
“哎哟,这不是大小姐嘛?呵呵,还硬朗着!哟哟,这位是小公子吧?长得真精神啊!”阮叔笑呵呵地招呼安顿好各人,扬帆出航。
碧绿的海面,在骄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那清爽而略带湿腻,伴着谈谈腥气的海风,徐徐吹来。
罗元宇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大海,白茫茫一片,海与天融为了一体,广袤而深远,人的心胸也跟随的大海变得宽广了不少。
“真是浩瀚啊!”每次面临大海,罗元宇都由衷地感叹!
阮叔的船在这个码头算是艘大船了。
船长四丈余,宽一丈半,上下两层,三人在上层,阮叔父子和另三位船夫则在下层。
上层有个前舱,相当于客厅了,很宽敞,用于给旅客观赏海景,前舱后有是那个单间,供旅客休息。
下层有货仓,厨房和几个给船夫们休息的小单间。
阮叔陪罗元宇三人在前舱闲聊,东拉西扯天南地北大侃一通。
阮叔向三人讲述江湖上的奇人趣事,怪事密闻,让三人听得津津有味,前舱里不时传来阵阵大笑。
不知道不觉,夜幕降临。
阮叔的儿子为众人准备了丰盛的海鲜大餐,让从来未尝过海鲜的罗继勇大呼过瘾,大饱口福,就算是常吃海鲜的郦萩妤也吃得津津有味。
同样生猛的海鲜,海上烹煮的总觉得比岸上烹煮的鲜美。
饭后,众人各自安歇,在轻晃波涛中中不知道不觉进入了梦乡……
两天后的早晨,罗继勇在前舱跟小琳子嬉闹,罗元宇夫妻俩双双站在船头,目极之处,海与天之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郦萩妤一脸的迫不及待。
“相公,看,快看,那是碧幽岛了!”郦萩妤兴奋无比地指着前方,激动地对罗元宇说道。
“恩,看到了!”罗元宇看着宛如孩子的妻子,眼中充满深情,轻轻地握着妻子娇嫩的玉手应道。
在郦萩妤焦急的等待中,大船依然不缓不急的往前航行。
骄阳徐徐西下,远处的黑点慢慢放大,越来越清晰可见。
罗元宇夫妻俩再次站到船头。
船尾的夕阳渐落,远望,粼粼的海面,一派金光闪动,金黄的夕阳挥洒着丝丝暖意,金色的光芒在海面上伴随着轻涛上下跃动,微风轻拂,撩起耳根的那几缕青丝,身上的轻纱随风轻舞。
眼前是一个碧幽幽的人间仙岛,身后是挥洒万丈的金辉,此处让人脱离人间的世俗,无忧无恼,心灵无比的宁静。
郦萩妤将头靠在丈夫的肩头上,眼中是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罗元宇轻搂着妻子,柔情万丈,心底只愿此刻能永存!两人沉浸于无比的温馨中。
阮叔的船缓缓靠近了码头。
罗元宇夫妻俩被一片喧闹声惊醒。两人抬头一看,码头及附近的海滩上一派繁忙。商家各种吆喝声、叫喊声,鱼贩子与渔民的讨价声,妇人呵斥孩子的叫骂声,夹带在海浪拍打岸边的浪涛声里,充斥在耳。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郦萩妤望了丈夫一眼,眼带深深的笑意,“好久违的感觉啊!”对于在这岛上长大的郦萩妤来说,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多么的令人眷恋与怀念!
阮叔吆喝着,熟练指挥着伙计在码头上靠好船,放下舢板。一切妥当后,这才上到二层。
“大小姐,罗公子,我们到了,可以上岛了。”阮叔对两人说道。
郦萩妤对着阮叔说道:“辛苦阮叔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干这行的,早习惯了。对了,不知大小姐和罗公子在岛上呆多久呢?如果时间不长的话,老朽就在码头这等候大小姐和罗公子。”阮叔“憨厚”说道。
“嗯这个就说不准了,我很久没回过娘家了,可能会住上一段时间。”郦萩妤道。
“这样啊,那老朽就不等二位了。休息两天老朽要返程了!”
“那阮叔,有空来可得来我家坐坐哦。”
“呵呵,一定一定!”
罗元宇夫妻俩,带着小琳子和罗继勇,踏上了码头的木板,向岛中走去。
碧幽岛树木繁茂,虽然是深秋,但也绿意盎然。岛的北面有座高山,奇峰入云,山下有一大湖,占据整座岛屿的十分之一,湖面极为宽广,湖水碧绿幽深,此岛也由此得名。
郦家依湖榜山而居,世代生活在居住此岛上。
郦家也是此岛上唯一一家医者世家。
虽然家族人丁不算兴旺,在岛上算不上大家族,但郦家人为人谦虚低调,待人真诚朴实,加上是医者身份,故郦家在岛上很是受尊重。
……
码头边上是个繁杂的海滨集市,人来人往,繁杂异常。
郦萩妤一行人所经之处,认识郦萩妤的人无不纷纷行礼打招呼,使得罗继勇满是惊奇—没想到自己的女主子居然如此受人敬重。
正当众人快穿过集市时,对面迎来一位匆忙赶路之人。
此人一身渔夫打扮,肩上还挑着网具之类的。
忽然,此人突然一呆,便飞奔而来,惊喜异常,将近时大呼:“大小姐?我没看花眼吧?真的是您吗?”
郦萩妤也定睛一看,也惊喜道:“王叔?是我萩妤啊!您这是要去哪啊?”
“呵呵,真的是大小姐啊!我正想出海呢。先生知道大小姐回来吗?”
“恩,还不知道呢。”
“啊?那我得赶紧回去给先生报个信!”说完,把网具往道旁一放,转身飞奔而去。
“呵呵,老王还是那个老模样,什么事都是猴急猴急的。”罗元宇笑道。这位叫老王的人正是郦家为数不多的几位老家仆之一,为人勤快,忠厚老实。
虽然码头和郦家都是在码头的北面,但要步行的话,从码头到郦家最快也得一个多时辰,所以罗元宇也不在乎那几个铜板,在集市里雇了一辆马车。
不到半个时辰,郦家在望。
远远的,看到一位老太太带着一干男男女女,在郦家大院的大门处不时引颈张望。
“是奶奶!”郦萩妤一阵激动。想到是最疼爱自己的奶奶就在跟前,郦萩妤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
马车缓缓停在郦家大门口,郦萩妤飞身下车,也顾不上丈夫和孩子了,扑在老太太怀里,玉珠飞溅!
老太太也是满眼浸泪!众人一阵激动!
罗元宇带着小琳子和罗继勇下了车,与郦萩妤的奶奶、母亲,二弟三弟四妹等一干人一一见面。
老太太一手拉着小琳子,另一只还手不停地摸着小琳子的小脑袋,“这是我的乖孙子吧?啊妤?”
“恩,奶奶!小琳子,快叫外祖母!”郦萩妤柔声道。
“啊祖!”小琳子用稚嫩的声音喊道。
“恩,乖!乖!呵呵!”老太太笑的见牙不见眼!(老太太嘴里也没几颗牙!)
老太太拉着小琳子的小手,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大院。
当晚,郦家大摆筵席。
罗元宇与郦家众兄弟一夜狂饮,以至于几乎全部都要下人扛回房中。
在此不作细表了。
日游夜饮将近一个多月……
罗元宇见郦萩妤难得回趟娘家,族里也没多少的事务轮到他操心,也就不催促郦萩妤返程。
罗元宇还不时与岳丈郦仲德交谈医术心得,讨究各种草药的药性、用药心得,收获还颇丰。
而郦萩妤则带着小琳子天天泡在老太太和母亲那,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乖巧的小琳子更是受到众女眷的喜爱,一派乐融融,日子过得挺自在。
……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罗元宇从内弟郦子安和郦子泰等兄弟处饮罢归来。
罗元宇正要躺下,眼前突然青光一闪,屋内灵气猛的一荡,一个纸鹤瞬间出现在眼前。
罗元宇心底一惊,酒醒了三分,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