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安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老人的手臂:“爷爷……”
沈老先生睡眠很轻,几乎是在感觉到触碰的瞬间就睁开双眼。
随着视野慢慢清晰,他看清了乔若安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卿书……”沈老先生蓦地撑着床坐起来,骨瘦嶙峋的双手握住乔若安的手,沙哑的声音打着颤,“卿书……是你吗?”
乔若安点点头:“是我,爷爷,我是卿书。”
沈老先生顿了两秒。
而后,用力抱住乔若安!
“太好了,我的卿书终于回来了……”
乔若安双手僵在半空中。
片刻,轻轻覆上沈老先生的背。
沈老先生因为年事已高,身材佝偻的厉害,身上摸着也没几两肉,搂着他的时候都有点硌得慌。
想到这个一个老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还在为孙子死守药方,乔若安心里一阵钝痛,忍不住道:“您放心,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虽然这个承诺不一定能兑现。
但这一刻,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哪怕一句让沈老先生难过的话。
就这么由着沈老先生抱了一会儿,乔若安看一眼时间,准备切入正题。
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老先生忽然拍拍他的肩膀,伸出一根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别说话。
紧接着,在他的衣服上摸了起来。
乔若安被这莫名其妙的剧情走向弄懵了,茫然的看着沈老先生将他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全部翻了一遍,然后问:“爷爷,您在找什么?”
确定没有监听器在乔若安身上,沈老先生也就放下心来,沉声道:“好孩子,谢谢你哄我开心,但我知道你不是他,卿书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再过不久,我也该去找他了……”
乔若安没想到沈老先生会忽然拆穿他的身份,一时有些无措:“爷爷,我……”
“我知道你是谁。”沈老先生打断他,“你是顾矜北的太太,姓乔,名若安,宁城本地人,和我家卿书长得很像……”
乔若安怔怔看着沈老先生的言谈举止,无论如何都没法将他和“老糊涂”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难道老人家是装的?
不切实际的想法才刚从脑海中划过,沈老先生便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没糊涂,药方在我手里,是我让他们引你过来的……”
乔若安微怔,不可思议地看向沈老先生。
“外面有人盯着,我就长话短说。”沈老先生咳了两声,声音微喘,“一个月之前沈乾找到我,说想要我手里的配方,我装傻充愣糊弄过去了,后来他又派人到我这里翻箱倒柜的找,将我这里插满眼线……这十几年来,那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一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听说我手里的方子能赚钱,倒是过来找我了……咳咳……”
乔若安帮沈老先生倒上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您先喝点水。”
沈老先生喝一口水,接着道:“我为了不把方子交给他,只能继续装糊涂,可这段时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方子留在手上是个隐患,毕竟等我哪天真的去了,那王八蛋定会掘地三尺把它找出来……咳咳……所以,所以我就想了一个法子,说这方子是配给卿书的,除了卿书谁都别想碰……”
“我知道在宁城有一个人和卿书长得很像,就是你,乔若安……当年你和顾矜北结婚,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我从那时候就已经认识你了……”
“可是,您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乔若安问。
沈老先生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我知道沈乾一定会去找你,他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知道有你这么个长得神似卿书的人,肯定会找过来,让你从我手里骗走配方,如果你答应了,那我就赌成了,方子给到你我也能放心……”
“为什么?”乔若安问,“您就不怕我和沈乾是一伙的?”
沈老先生被乔若安的问题逗笑:“你是顾矜北的太太,顾矜北又是卿书最好的朋友……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活到这把岁数虽然没闯出什么名堂,还落得这般田地,但这几十年终归是积累了一些看人的眼光……”
“顾氏这些年在慈善方面的贡献我都有关注,如若顾矜北背后的人混不讲理,是非不分,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做那么多善事……并且,咳咳……”沈老先生放下水杯,“你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和当年的卿书一模一样。”
乔若安抿了抿唇,问:“所以,那方子真的是配给卿书的吗?”
沈老先生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我做制药起家,卿书从小身体不好,我便努力配药给他,但当时研发资金有限,我手上又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去找沈乾,让他出资推动这件事进行下去……”
“谁知那混账却说没这个必要,还说卿书是二房的孩子,沈氏大动干戈为了一个私生子去制药,会引来大房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