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仅王德愣了,众人也愣了。
看座是让大家都坐的意思吗?
帝王已坐,皇后已坐,那应该是说大家吧?
可是,上书房议事臣子们一直都是站着的呀。
就算特殊情况帝王赐座那也是人少的时候。
如今王爷十几人,上书房里左右两边的软椅加起来总共也就只有六张。
如何看座?
王德冷汗涔涔,看了看帝王,只得出门让人赶快就近搬些软椅过来。
折腾了一番,众人按照长幼一一落座。
因为大皇子跟二皇子在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三皇子是帝王,所以郁墨夜作为老四就是现场王爷中最年长的。
自然就被安排在了帝王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帝王开始说事,问大家对于今年的冰嬉活动有没有什么想法和建议。
对于冰嬉,郁墨夜自是听说过一些。
就是穿着木轮冰鞋在冰上急速行走竞技,或者在冰上抢球,又或者在冰上比箭术之类的。
送冬节过后就是立春了,这段时间也是最冷的时候,冰天雪地,所以一年一度的冰嬉就在送冬节这日举行。
“四王爷,说说你的想法。”
郁墨夜一怔,没想到第一个被帝王点名。
也是,除了秦碧,她离帝王最近,坐第一个。
可她有什么想法呢?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她垂目看着自己的脚尖,忽然想到什么:“我的想法就是,我的脚伤了,能参加吗?”
众人先是一怔,然后哄笑。
九王爷郁临归非常正直地提醒她:“四哥,皇兄是问你对此次活动的想法,不是对自己的想法?”
“哦。”郁墨夜难为情地摸摸后脑勺。
她当然知道问的是什么,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然后又想借机告诉大家自己的脚伤。
因为这什么冰嬉,她不想参加,正好以此为由。
帝王却是开口了:“这离送冬节还有些时日,好生养着,应该没问题。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不要上朝了,在府里好好养伤。”
郁墨夜眸光一亮。
不用上朝?
太好了!
她原本就最讨厌上朝,如今脚痛,马车又只能到宫门口,就算有顾词初搀扶,从宫门口到金銮殿,也是非常艰难,今日就差点要了她的命。
起身,对着帝王躬身:“多谢皇兄。”
帝王看她,面色极淡,目光深深浅浅。
扬袖,示意她坐。
就在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最好是这段时间不用上朝,然后想个法子送冬节那日让自己的脚伤依旧未好全,那就完美了的时候,帝王的声音再度传来。
“既然朕给了你不上朝的特例,送冬节那日就必须参加冰嬉,所以,这些时日你还是花点心思、想些法子让自己的伤快些好起。”
郁墨夜晕。
这是窥透了她的小心思吗?
好吧,如同昨日郁临旋说的一样,弟弟输了。
“老五呢?老五有没什么建议?”帝王问向郁临旋,黑曜一般的凤目微微深了几许。
郁临旋想了想,道:“每年的冰嬉都是竞走啊、抢球、射箭之类的,何不今年来点新意的?比如天上飞的,可以制作大型风筝,能承受起一个人的重量的那种,这样的话就算四哥的脚伤,同样也不影响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
郁墨夜汗。
怎么又提她?
帝王微微笑,“五弟的建议很好,只是,五弟有没有想过,所谓冰嬉自是在冰上嬉戏,这种活动很安全,而在空中,没有任何保障,对于我们这些会轻功的人来说,自是没什么,可是对于四弟这样毫无武功的人,五弟不觉得危险吗?”
众人又都点头,表示赞同。
郁墨夜低垂了眉眼,微微抿起唇。
郁临旋想了想,又道:“可以风筝再做大一点,双飞,会轻功的人跟四哥一起,就可以保证四哥的安全。而且,双方都穿冰鞋,起飞时从冰坡上滑下,可以借风飞得更高,所以也不能说不是冰嬉。”
“所以五弟的意思还是要用到脚?方才不是说就算四弟的脚伤,也不影响吗?”帝王反问。
郁墨夜再汗。
敢情今日她是话题中心?
众人就看着帝王跟郁临旋兄弟二人。
就在大家以为郁临旋会就此作罢的时候,却又听得他道:“用脚不用脚这个取决于四哥的伤好没好?若是没好,完全可以只靠另一人助飞就行,皇兄也知道,依照我们任何一个兄弟的身手,别说挟四哥一人,就是左右腋下各挟一个,都不成问题。”
“所以,五弟觉得此次冰嬉是专门为四弟而办的吗?”帝王再度反问。
众人一震。
郁墨夜呼吸一滞。
郁临旋微微一僵后,遂讪讪笑了:“不是,我这就是拿四弟打个比方,被皇兄这样一问,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过哦,好像口口声声都没离四弟呢。”
众人哄笑。
帝王“嗯”了一声,面上不见任何喜怒。
“还有吗?”
“那这个皇兄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郁临旋锲而不舍。
“不同意。”帝王斩钉截铁。
“为什么?”
“危险。”
“方才不是说了可以双飞……”
“万一呢?”
“好吧,皇兄赢了。”
众人再次哄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女子的身影从门口走入。
大概是没想到那么多人在,女子小脸一愣,连忙滞住脚步。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对着帝王跟皇后的方向无声一鞠,就转身准备退出去。
“轻儿有事?”帝王出声喊住了她。
昨日纳此女的时候,现在在座的除了帝后,就郁墨夜跟郁临归两人在场。
其余王爷只是听闻此事,并未见过真人。
听得帝王如此一唤,便都猜出了是昨日所纳新女,池轻。
听说一舞倾城。
今日一见,果然是人间尤.物。
池轻面若桃花,水眸流转,柔顺怯懦地瞅了瞅众人,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朱唇轻启,黄莺出谷一般的声音流泻:“等皇上议完事再说。”
帝王眉目温润,示意她,“都是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池轻贝齿轻咬了唇瓣稍许,还是扭捏了片刻,才莲步轻移地上前,将手中的一枚玉佩轻轻放于帝王面前的书桌上。
低着头,声音也低低地道:“这是皇上昨夜落于臣妾那儿的,因为掉在床榻底下,也未发现,还是今晨婢女们洒扫才发现,臣妾特来还于皇上。”
话未说完,两颊已是红霞飞满。
秦碧脸色微微发白,小手攥起凤袍的袖襟。
郁墨夜低垂下眉眼,看向自己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