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般背着光,他俊美的五官如切如磋,整个人少了几分白日的炽烈,多了几分温润和神秘。
卢萦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不过转眼,她便朝贵人一揖,声音清冷地问道:“主公可要就寝?”
“唔……”从鼻中哼出的声音,在这夜色中有点锦软,尾音也拖得略长,再加上他声音本来磁沉,直能搔得人心颤动。应了一声后,他懒洋洋地说道:“我还有一些事,你先暖床吧。”
暖床?暖床……
这一下,卢萦再也维持不了面瘫。
呆了一阵后,她哆嗦地从衣襟下掏出那块玉佩,傻傻地问道:“凭着这个,可以赫免不?”
“……”
用他自己的东西来制约他本人么?
贵人再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单手支头,低头笑了一阵后,忍俊道:“卢氏啊卢氏,天下妇人都想近我的身,为何你却畏我如虎?”他还真是不明白了。
听到他的疑问,卢萦特别的义正辞严,特别的理想远大,只见她下巴一扬,很清冷很有志向地说道:“阿萦一直都很怜悯那些闺中之妇,喜怒束于人手,出入不过方寸,真是白来世间一趟。我卢萦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把握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来主宰自己的悲喜!”
她这模样特清高,特粪土王侯,与贵人在洛阳时见到的那几个大才子十分相似。
可是,明明很正气很磊落的话,被她这么姿势一摆一说,却透着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滑稽。
贵人又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他走上前来。伸手把卢萦搂在怀中,他抚摸着软软的黑发,叹道:“你啊……”叹了口气后,他温柔说道:“今天泡了水受了惊,我怎会动你?就伴我睡吧。乖。”服侍过夜的婢仆,靠在主人的塌边入睡,是一种常有的恩赐手段。
说完这话后,贵人又摸了卢萦的头发两下,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半个时辰他再回来时,卢萦正安安静静的缩在床塌的角落里,支着肘撑着脑袋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在寻思什么。看到他过来,她连忙下塌。
走到贵人面前,帮他宽衣脱履,然后看着他睡好,再然后,卢萦吹灭烛火,悄悄地走到床塌角落上坐好,再蹑手蹑脚的,把被夜间的河风吹得冰寒的双脚窝进被子里。
卢萦的脚刚一放入被窝,便碰到了一个温热有力的〖肢〗体,应该是贵人的大腿。当下她吓得一缩,接下来,便这般半坐着缩在角落里也不吱声了。
……以贵人的身份,他既然说了不动卢萦,便是真不动。这个时候,卢萦如果节外生枝,或闹着要睡地上,那行为便是忤逆于他,便会令他不喜。
因此,活了这么大,卢萦一个好端端的黄huā大闺女,这下不但与这人同宿一房,还同睡一塌了。
……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谈清白,已有点可笑了。其实,早在她与他出游之时,便已清白无存吧?更久远一些,早在他亲抚她的脸时,她便没了清白那玩意儿。
坐在角落里,卢萦悲悼了一会后,心下想道:幸好,我从来就不打算嫁人。
黑暗中,卢萦的呼吸声,渐渐转为平缓,而那人的呼吸,则一直是舒缓平静的。
转眼,天亮了。
听到外面的鼓躁声,一直在天明时才迷糊睡去的卢萦迅速睁开眼来。
床塌的另一侧,那人已然不在,卢萦连忙爬起来,舱门外放着干净的水和洗漱之物,卢萦梳洗一番,用一根红色系带把长发扎起,又成了一个光风零月,冷情淡漠的美少年了。
卢萦一走出,便看到了那笔直如树一样站在不远处的青衣卫,她朝四下看了一眼,没有见到贵人,便向那青衣卫走去。
她才靠近,那青衣卫便冷冷地盯来。这眼光可真冷,直让卢萦打了一个寒颤,走向他的脚步也不由停了下来。
见她识相,青衣卫冷冷一瞟,转过头去。
卢萦慢慢抬起下巴,只见她走到那个娇小的,对她有过好感的少女身侧,拦住她严肃地问道:“敢问昨天晚上,我家这护卫的剑舞跳得如何?”
那青衣卫双眼蓦地瞪大,朝卢萦狠狠一剜。
这青衣卫越是恼,卢萦越是忍着笑:小样,仗着自己是个小头头,居然敢在镜园时算计自己,骗自己去劝阻愤怒中的贵人,让他别大开杀戒……这不,四月债,还得快!现在知道气了吧?
一边偷着乐,卢萦一边蹙着眉,很是严肃地摸着自个的下巴,只见她接着认真地说道:“说起来,我也见到他跳过一次,可惜那时只是匆匆一眼,都没有好生欣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