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甄家财力有所了解之后,李利对此次中山之行不由得心生疑虑,以至于他之前预定好的目标也随之动摇,对甄氏及整个甄家的态度拿捏不准,颇多思量,踌躇难决。
二堂上,李利与甄氏并排坐于上堂,堂下李玄、郭嘉坐在右边,甄俨和两位年近古稀的族叔坐在左边。
大堂两侧,十余名妙龄侍女服侍左右,不时轻步上前,为堂中众人续茶。
“公侯一路行来,沿途可还顺当,没有遇到阻碍吧?”芊芊玉指轻抚着手中的精致茶杯,甄氏笑盈盈地看着李利,柔声问道。
这就是精明细心的甄氏。
刚才在宴席上人多眼杂,她什么也不问,只是一味地向李利表示感谢和欢迎,其它事情只字不提,甚至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李利的真实身份。然而,转到二堂之后,她便不再掩饰,因为二堂之中除了李利、李玄和郭嘉三人之外,余下都是甄家举足轻重的族老和亲信侍婢,无须顾忌。
李利不急不缓地吸了一口热茶,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微笑,颔首笑道:“多谢夫人挂念。我等此行还算顺利,沿途虽然多次遇到袁军巡哨关卡,却是有惊无险,顺利到达贵府。承蒙夫人和族老盛情款待,李某不胜荣幸,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海涵。”
“嗯?”眼见李利如此说话,俨然以上位者自居,未免有些托大,堂下一位甄家族老神情有些不悦,既而一双浑浊深邃的双眼看向甄氏,眼神中充斥着询问之意。
没错。是询问,而不是质疑。
甄氏以遗孀寡居的女儿身掌家,自身必有过人的手段,若是不能降服几位族老,她断然不能执掌甄家偌大的家业。因此甄氏在家族中的地位极高。很有威信,即便是德高望重的族老对她也十分敬重,丝毫不敢僭越礼制和家族家法。
“咯咯咯!”看到族老神情有异,甄氏莞尔一笑,声音清灵地说道:“族老有所不知,妾身身边这位公侯姓李名利。字文昌,现为朝廷卫大将军,武威侯,执掌天下征伐和兵马调动。此外,公侯还兼领雍州牧,凉州刺史。手握四十万西凉大军,威震天下,叱咤风云。当真是一位世间了不起的青年才俊哪!”
“啊!公子、、、哦,公侯就是西凉李利?”堂下两位族老和甄俨三人闻言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淡然而笑的李利,那位刚刚质疑李利身份的族老,当即起身惶恐地惊声道。
“族老请坐下说话。在下正是西凉李利李文昌。我想天下间应该没有人敢冒充本将军,更不敢借用这个名字。”李利神色平静地说道。
听到李利的话后,两位族老和神情大变的甄俨立即起身跪拜:“大将军在上,我等先前失礼,请大将军多多包涵!”
“不知者不怪,三位族老请起,请入坐。”李利微微颔首,抬手说道。
待堂下三人起身落座之后,李利笑声说道:“在下此番游历至冀州,偶遇甄家商队。既而结识了夫人这般巾帼豪杰,甚感荣幸。此次前来无极,一则应夫人之邀登门拜访,二则仰慕甄家先祖甄太保久矣,既是途径中山国。自然要来贵府谒见甄府名宿;其三便是还有一些私事要与夫人和几位族老商议。今日贸然来到贵府,多有叨扰,还望诸位莫怪才好。呵呵呵!”
“公侯言过了。您能莅临甄府,我甄氏一族蓬荜生辉,倍感荣焉,何谈叨扰啊!我甄家世受皇恩,承蒙祖荫庇佑,才得以延续至今。公侯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我等力所能及,自当遵从。”堂下族老恭声说道。
看着族老满脸赤诚的神色,李利毫不怀疑他的言辞真伪。因为堂下这两位年近古稀的族老绝对是心向大汉的老臣,早年定然也是大汉的郡县官吏,他们对汉室的忠心毋庸置疑。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而今世道纷乱,一代新人换旧人,甄家真正能够做主之人,还是身边这位风情妩媚的熟妇。而堂下两位族老,李利只要他们表现出支持的态度就好,并不指望他们能够成事。
“两位族老忠心体国,晚辈甚为感动。待我回到长安之后,一定向天子禀报二老的忠义之心,下诏褒奖族老的忠义之举。”眼见甄家族老如此赤诚,李利自降身份以晚辈自居,抚慰两位老人几句,聊表心意,却只字不提此行目的。
显然,他稍后要和甄氏单独面谈,此时与堂下两位老人仅是一面之缘,交浅言深,甚为不妥。
何况,甄家既然是甄氏当家,李利自然要向她表示尊重,绝对不做那种舍本逐末的傻事。只要能争取甄氏首肯,然后由她去做几位族老的工作,如此才是正途;主次分明,方能事半功倍。
这个时代的大家族可不是议会制,而是家主负责制,完全由家主独掌大权,一言九鼎。
整个社会都一样,彻头彻尾的人治社会,国家由君主做主,家族便由家主掌舵。几千年都是如此,文化传承根深蒂固,人治大于法制,古今皆如是。
果然,听出李利的言外之意后,堂中众人纷纷打开话匣子,品茶叙话,纵论天下局势,从各方诸侯说到柴米油盐,甄家四人谁也不再追问李利此行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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