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喃喃的,不过是一句谶言。但在我听来,似乎又有别的所指。因为她说。
“世上无魔便无佛,魔佛皆由心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世间本无善恶,我若为佛,天下无魔,我若为魔,佛奈我何。”
翻来覆去,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每一字都打在我的心上。
这世上有为善的魔,一如钟馗,虽然为了捉妖遁入魔道,但是并未失去本心,仍旧以捉鬼除妖为己任,虽然无法以佛的模样受人朝拜,但是世人早就将他奉为神灵。tqR1
这世上,也有恶佛。
所以鬼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往往都受到别有用心之人的趋势派遣,而变得让人畏惧。
在往后,我听到的是父亲和夏夏的声音。夏夏在墓穴的时候,就已经背弃了商榷,跟了卫蔚。那时候出来佐证,让我更清楚了他的欺骗。
夏夏同卫蔚说。“在我看来,你是故意放走商榷。”
卫蔚略有停顿和迟疑,浅浅地叹了口气。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们卫家本就是历代和摄青鬼作对,可倘若这世上没有了摄青鬼,或只剩下些不成气候的。你觉得,还会有人记得卫家吗?”
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才是卫蔚。
可我却微微皱眉,为什么在得知他有意放走商榷之后,我的心竟然会放松些?
想想好笑,他那般伤害我,我还惦记他做什么?
那日在古墓之中的点滴都不断得在我脑海之中回放,我妄图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来证明商榷对我的爱。
人,就是这么可悲,明明结果已经摆在自己的眼前了,可终究不甘心。而这份不甘心便会生出许多的纠葛来。
我并不想哭,约摸到了这个时候,哭泣便成为了一种最无用的方式。眼泪不能洗刷任何伤痛。
“阿迟……”你好些了么?
秦越坐在了我的床头,眉头皱得厉害,他关切地看着我,但是我只想躲避他的眼睛,他之前一直同我说,让我提防着商榷,只是可惜,我把这句话当作玩笑,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秦越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停在我锁骨上,那副模样看得我其实挺难受的,只得是避开了他的眼睛。
“我又没有事情。”关于刚刚他和卫蔚两个人商讨的事情,其实我很想问问他,问问他是不是也打算按照卫蔚的想法杀了我肚子里的鬼胎。
话还没有问出口,手就已经不自觉得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阿迟,你……”秦越这般叫了我一声,脸上全然都是担忧,而我却恍然未觉,只轻轻得摩挲着自己的小腹。
父亲卫蔚和秦越不愿意让他生下来,而我呢?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我和商榷的最后一点羁绊,我要将这羁绊斩断么?
一时间,我竟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倒是秦越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只伸手扯了扯我的袖子,“阿迟,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熬粥,这个时候最需要补一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