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二叔，有一种私奔的感觉

    “你......你说什么？”乐瑶睁大着眼睛，长长的羽睫抖动着。

    “南城商家啊，对了，瑶瑶，你也是南城人，会不会认识呢？”小栀只顾着自己高兴，完全忽略了乐瑶此刻的心情。

    “不，我不认识，我，我也不是南城人！”乐瑶低下头，晦暗的眸看着地面，她不是南城人，才不是！

    “啊，那你暑假怎么会回南城？”姜小栀自有一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我，我，我走亲戚！”乐瑶最终随便扯了个谎来堵住她。

    对不起，小栀，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想让你过多知道我的事情，那样我即便离开，你也不会记得，还会是这个开心快乐的姜小栀！

    走亲戚？姜小栀很是疑惑，暑假为什么要出去走亲戚，而且还走了那么长时间，但是转念一想，她不也是一直在二叔那边吗，或许瑶瑶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对了，她那个很厉害的妈妈，看来瑶瑶在家里过得不舒心，所以去南城走亲戚了，对，一定是这样。

    事情想明白之后，姜小栀灿烂的笑着，搂着乐瑶的肩膀，嘴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歌。

    可是乐瑶呢，却是没有一点精神，头低着，脑海里全都是他的样子，他为什么要送粉钻给姜小栀，而且还是拿商家的粉钻，他是不是想告诉姜小栀她和商家有着脱不掉的关系！

    她从来不稀罕去做商家的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妈妈她不会踏进商家一步，那看起来被无数人羡慕的豪门生活，却是她一生的噩梦，没有人知道那坚不可摧的城墙给她带来了什么。

    她带着欢笑走进商家，却是在商家再也笑不起来。

    南城商家，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七岁那年，她推开那扇大门，站在男孩的面前，笑着露出两排牙齿，跟他说，“你好，我是乐瑶，他们说你是我哥哥。”

    只是，男孩站起身，用力将她推倒在地上，然后掐着她的脖子，厉声对她说，“我没有妹妹！”

    后来，十六岁，她高二那年，她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他把她拽进房间，将她的腿打断来，那一天，她却是没有像七岁那一年哭起来，她早已被痛的晕过去。

    七岁到十六岁，再到现在的十九岁，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连呼吸都不可以有，不晓得哪一下子就会惹怒与他！

    她不去怨恨任何人，更不会责怪妈妈，她只怨恨命运为何如此待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却遭遇了这些，妈妈，对还有妈妈，只要妈妈是幸福的，那么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瑶瑶......”姜小栀拉着她的肩膀，晃了好几下，她这是想什么呢，她跟她说半天的话了。

    “呃，嗯？”乐瑶眨了下眼睛，抿了下嘴角，看着她。

    姜小栀笑的眉飞色舞，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后，眼睛看着她，小手抵着她的手臂，戳了又戳。

    “小栀，你怎么了？”乐瑶没明白，摇了摇头。

    “哎呀。你抬头看看！”姜小栀简直要被乐瑶给蠢死了，这么大个活人站在她面前却感觉不到，她是不是傻。

    乐瑶皱着眉头抬起脸，却是看见了对称的弧度里出现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庞，很是面熟！

    “乐瑶！”萧默寒看着她笑。

    乐瑶迅速的低下头，他站直身子，她仰起头，那角度，那距离，太短，她承受不了那对视的真诚。

    萧默寒看着她低下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坐在了她的旁边。

    “瑶瑶，校草，你们先聊着，我去买水来喝，好，好渴啊！”姜小栀真是佩服自己这个眼力劲，赶紧撤开。

    然后，秋天的风从耳侧吹过，萧默寒安静的坐在乐瑶身边，看着这个和秋意融为一体的多愁善感的女孩。

    “你喜欢秋天吗？”萧默寒问了句。

    乐瑶咬唇，喜欢吗，应该是不喜欢的吧，她在秋天到了商家，那是噩梦的开始。

    可是，又是喜欢的，那丰收的金黄色曾经是她儿时最爱的色彩，她曾经画满了整张画布。

    “不。”乐瑶轻轻的摇头，或许这大千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没有喜欢任何东西的权利。

    “那冬天呢？”他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乐瑶咬唇，还没想好怎么说，身子也绷得紧紧的，事实上，这是她在这个学校说话的第二个同学，之前只有小栀和她说过话。

    “到了冬天，我们一起去滑雪吧！”她的沉默被他当成了默认，他看着她，她也正好抬起头来，那阳光洒下，暖暖的笼罩在他们周围，这一瞬间，乐瑶好似感觉那些痛苦都不存在了，她可以答应他去滑雪，可以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可以答应他和他一起，可是那喜悦只维持了一秒，短暂的一秒后，那冰冷慎人的一张脸却是猛地跳出来，乐瑶眼波微动，瞳孔里有着害怕，轻轻地摇着头。

    “不喜欢，那夏天去冲浪吧！”他笑，继续百折不挠的进攻，这是她喜欢的女孩子，她的眸很干净很纯真，只是大大的眼睛里却总是充斥着哀伤，他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决定守护这个女孩，想要替她赶走那些哀伤，让她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冬天的滑雪，夏天的冲浪，秋天的枫叶，春天的和风，只要你愿意，我都会陪着你去看，可是，乐瑶，好似走进你的心要穿越过无数个春夏秋冬！

    很多年后，当萧默寒知晓乐瑶的一切，知道他曾经想要保护的女孩受到怎样非人的折磨时，才后悔今日她颤动眼眸的那一秒没有紧紧抓住她的手，即便后来失去整个萧家，放弃继承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怎样？他应该拉住她的手，可是他没有，因为害怕乐瑶拒绝，因为害怕那年少时懵懂的爱情之芽被扼杀，因为害怕那男性固有的骄傲因子被泼冷水，所以当他再次看见乐瑶时，他抱着她，比她哭得声音还要大！

    如果你有未卜先知的权利，如果你知道你现在所爱的人将来会离开你，如果你知道你现在努力付出的一切有一天都会付诸东流，那么你还会全心的去爱吗？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我们永远无法预知未来！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乐瑶只觉得两个人坐在一起，太过炸眼。

    “乐瑶......”萧默寒无奈的叫了她一声，却是发现要说的话说不出来。

    乐瑶咬唇，低着头，只希望姜小栀可以快些过来。

    萧默寒看着她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口闷闷地，早上在公司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所以才开车来了这里，直到看见她才稳定下来，好似他这一趟不应该来。

    “我先走了！”乐瑶不敢看他，低着头跟他告别。

    “乐瑶，你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任何的事都可以！”他一步向前，拉住她的手腕。

    好瘦，她的手腕细的吓人，他的手指圈紧还留下一大块的余地，他忽然心好疼，上次抱着她的时候就感觉她没有什么重量。

    如水的双眸闪动下，然后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手从他的掌心中抽离，跟他点了头，迅速的跑开。

    萧默寒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嘴角带着无奈的笑，他长得那么丑吗，她避之不及！

    “瑶瑶，谈的怎么样？”姜小栀在小卖部门口，拿着手机，眼睛滴溜溜的转。

    “小栀，你在哪呢？”乐瑶本着脸。

    “我在外面买水啊。”姜小栀乐呵呵的，我这给你们制造机会，还不赶紧来谢谢我。

    “小栀，下次不要这样了。”乐瑶咬着唇，她不能够跟任何男生说话，她是个不祥之物，她不能把悲剧带给任何人！

    “哈哈，瑶瑶，你是害羞了吗？”姜小栀捧着水大笑起来。

    乐瑶看着那路边停下的黑色轿车，头皮一紧，“小栀，我先挂了！”

    然后，拿着手机站在原地，看着那下车的男人朝她走来。

    恭敬的看了她一眼，点着头，“先生请你过去！”

    乐瑶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都向有针扎着般的疼。

    车门拉开，乐瑶看着那黑色的裤脚，整洁没有一丝灰尘的手工皮鞋出现在眼前，心口闷闷地疼。

    商祺修没有说话，也没有催她，深沉暗冷的眸好像没有看见她是的，专注的看着电脑。

    纤细的长腿迈出，孱弱的小脚放进车里，然后门‘碰’的一声关上。

    乐瑶绷紧身子坐在一角，一路上都低着头。

    商祺修很忙，也没有时间来管她，一路上她倒也是乐的安静。

    车子停下，乐瑶看了眼窗外，咬着唇角。

    商祺修先下车，然后她跟在后面，两人自从见面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前一后的进了别墅。

    门里门外，隔绝的是两个世界。

    商祺修优雅的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眼站在边角的乐瑶。

    阴深的眸落在她身上，眉眼里扯动着漫天的情绪。

    半晌，乐瑶握紧手掌开口来，“你给小栀送礼物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打破了房间内静谧，商祺修老神在在的看着她，她这是责备！

    “商家的女儿，送出那样的礼物，不嫌寒碜？”他眉眼淡淡一笑，好似再说就为这点小事。

    “我不是商家的女儿！”她抬起头，一字一句的看着他说道。

    我不是商家的女儿！她的声线很细，又有点甜，所以每次他都往死里折腾她，只为了她那好听的申银，可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口一窒，南城首富商家，她居然不屑的跟他说，我不是商家的女儿！

    好，真好！

    他起身，挺拔修长的身子朝她而去，在她躲避不及之时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嘶！”下巴被捏住，疼痛袭来，她下意识的呼叫出声。

    “不是不知道痛吗？”商祺修冷笑，她不是不在乎吗，在商家那幢宅子里，不是只有她那个贱.货妈妈才是她唯一的软肋吗？从小到大，无论遇见什么事，她都一副死鱼脸只有她妈妈，哪怕只是割伤了手指，她也会心疼的哭了好久。

    不，是他错了，乐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她的感情从来不曾给他！

    乐瑶咬着唇瓣，听到下巴上传来骨裂的声音，眉头却是连皱都不再皱一下。

    “乐瑶，你真是有能耐？”他质声反问她，还没有一个人可以瞬间把他惹怒，情绪不受控制而来，恨不得把她一点点撕碎！

    他的手指收紧，将她的下巴拱起，捏住她虎口的位置，她的嘴巴瞬间被他捏成菱形。

    “对，你个践货怎么能是商家的女儿！”他嗤笑，赤红的双眸盯着她惨白的小脸。

    她从来不是商家的女儿，那耸起巍巍城墙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商家的一切她都没有想要得到过。

    “乐瑶，你说老头子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会不会直接气死？”他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冷厉的嘴角掀起。

    乐瑶终于有了反应，浑浊的眸落在他身上，看着他的残忍，“不要。”

    虽然她不想做商家的女儿，但是爸爸却是真心把她当成女儿的，从进入商家开始，她可以感受到那份父爱，如果说对商家还有眷恋的话，那唯一的便是爸爸！

    “不要，那你求我！”他的手指一松，她娇小的下巴得到解放，嫩白的皮肤上满是指痕，红的发紫！

    乐瑶咬唇，知道自己终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在他面前，她就是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小玩具，任凭他捏扁搓圆，确实不能反抗一句。

    他像个帝王，分开两条腿，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去拿红酒来！”岑冷的薄唇掀起，无温的话响在乐瑶的耳畔。

    手指动了动，然后安静的走过去。

    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拿着红酒站在他面前。

    轻轻地倒上一杯，双膝着地，跪在他的面前来。

    商祺修修长的手指接过，轻轻捏着杯子的底端，看了她一眼。

    “碰！”

    在乐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刚倒下去的上好的红酒直接泼在了她的脸上，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地向下淌。

    脸上充斥着红酒的味道，那刺鼻的味道袭来，她挺直脊背站在他面前来，任凭着他给她惨绝人寰的羞辱，乐瑶，忍一忍，什么都会过去的！

    “舔干净，我就原谅你！”他笑，却是比不笑还要吓人。

    她的瞳孔放大来，人类的器官即便再强大，也不可能自己的舌尖可以触碰到脸颊，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来。

    贝齿咬着唇瓣，殷红的血从雪白的牙齿缝里流出来，她却是没有动一下，就这样以着仆人般卑微的方式跪着。

    “那我来帮你！”在她浑浑噩噩间，他的长指拉住她的头发，将她脱了过来。

    头皮和头层分离的痛让她嘴角翘起，伸出去阻止他的手停在半空。

    然后，她像个破碎的娃娃被扔在了沙发上，他伟岸的身子压下，薄唇吻上她的红唇。

    她的唇本就被她咬破，这会被他残忍霸道的摧残，那鲜血顺着相贴的缝隙处滑落。

    痛，好痛，心里好痛，她到底还要过多久这样的生活！

    绝望空洞的双眸望着白净的天花板，心口被生生地挖走了一大块，然后慢慢地在那疼痛里闭上眼睛。

    商祺修看着她一副绝望到死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更甚，双手掐着她的下巴，硬生生地把她逼醒来。

    “看着我！”他命令着，将她的头摆正！

    乐瑶转了下眼眸，凄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记住了，骑在你身上的人是我！”他低声一句，然后狠狠地挺进。

    这个晚上，商祺修用这句话催眠着乐瑶，直到后来的很多年，即便不再他身边了，她依然被这个噩梦纠缠着。

    *

    小栀努着鼻子，哼哼唧唧的打开门。

    姜海城在沙发上看报纸，自从那件事情后，他回来的都挺早，生怕小侄女有丝毫的不对劲。

    “怎么了？”在看到小栀垮着脸的时，姜海城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箭步就走了过来。

    “哦，二叔，你回来啦。”姜小栀抬头，这二叔猛地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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