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更何况,正因为您是皇子,才更不能拿出去,顾家事发,便是东宫,也伤了元气,才叫仁贤王殿下如此得势。”
更遑论四皇子这样一个无宠无靠山的皇子?
沾上顾家,动辄便跟反臣有了干系。
皇帝如何能忍?
“她会喜欢的。”
自家主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看着盒子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然后将盒子递给天玄,“明日午后再送到西北王府,告诉永宁公主,瓦剌使节截杀,西北王无恙。”
即便今日没有乾清宫的召见,裴景瑜也是要私自去大同府一趟的。
瓦剌的使臣入了山西境内,政宁帝的人查的很清楚,但是错了的一点,就是瓦剌此番不是为了选择仁贤王。
而是为了让大禹为了储君的位置,闹的血雨腥风。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而争端的起因,便是截杀西北王,此举希望渺茫。
但是在与太子无关的地方截杀西北王,恰恰叫人怀疑太子,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绕道而行,叫外人看来东宫毫不知情。
但是对于东宫而言,此举自然就是仁贤王的手笔。
无论是谁的手笔,皇位之争,牵扯到护国功臣,便叫朝中难免心寒。
此举,百利而无一害。
天玄见自家主子主意已定,便接过来了盒子。
木匣子上还刻着顾家王军的图腾,眼下再看到,唯有唏嘘感慨。
“陛下叫您去办这件事情,而如今,永宁公主也亲近您一些,太子怕是要动手脚了。”
这才是天玄真正担心的问题。
若是储君忌惮,这条路怕是要艰险许多。
“太子多疑谨慎,忌惮是必不可少的。”裴景瑜笑了笑,胸有成竹,“但是陛下会打消他的忌惮。”
彼时,乾清宫内。
太子颇为质疑,实在是今日所见,颠覆了他许久的看法。
而政宁帝却是运筹帷幄的盯着桌案上的花,裴景同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问道:“父皇就这么信四哥没有二心?”
“不是信,是笃定。”政宁帝抬手,拨弄了一下枝叶。
漫不经心,“朕不信任何人,君王的信任是世间最难得的东西,朕是信自己,能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错信便是功亏一篑,而错杀不过是功名受累。
他是皇帝,大禹的开国皇帝,大禹万世绵延,他日史书在册,只会歌他功绩。
杀了几个人,没有人在乎。
裴景同自然是不知道政宁帝的想法的,试探,“那儿臣可以信四哥吗?”
将瓦剌的事情全然交给四皇子,本身就是将自己声名交付,若是出了变故,东宫定会牵连。
政宁帝这才转身,看了裴景同一眼,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默然看了好半晌,又转回去侍弄花草。
“你是储君,只要你一日是储君,天下所有人便受你驱使一日,信或不信,在你。”
“老四不是一个好皇子,好儿子,但是一个好臣子,他对大禹的忠,便是你的优势。”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他是大禹君王一日,那裴景瑜便会效忠自己一日。
“儿臣懂了。”太子垂手。
“下去吧。”
政宁帝这么久也乏了,没有多说话的意思,便打发了太子。
目送太子出了乾清宫,仍没有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