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夕城本想带点什么见面礼去秦府,思来想去却实在不知道带什么合适,秦公什么都不缺,蜜饯果子只能哄哄小女孩,秦公不至于也喜欢吃这个吧。
没办法,只得一边消食一边在集市里瞎逛。
终于熬到了申时,韩夕城准时出现在秦府门口。
秦府门前与木府以及李观南的尚书府完全不一样,后两者守卫都没有一个,秦府门前却是重兵把守,乍一看还以为到了刑部天牢一般,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韩夕城张望了半天,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若不是匾上大大的两个字‘秦府’,他立刻扭头走人了。
“站住,什么人?”门外守卫见韩夕城慌慌张张,还以为是什么歹人,立刻出声呵斥。
韩夕城走上台阶,掏出请帖,道:“大理寺右少卿韩夕城求见秦公。”说罢又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
守卫半信半疑,接过请帖细细察看,而后又查看了令牌,才将拦在韩夕城身前的刀撤下,拱手道:“不知是韩少卿,还请恕罪。”
韩夕城笑着摆摆手,道:“职责所在,当不得罪,还劳烦通禀一声。”
守卫道:“请您稍等片刻。”随后转身往府里走去。
片刻后,守卫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那天送请帖的男子。
那人老远就拱手,边走边道:“韩少卿恕罪,请帖一事没和他们知会过,刚才有事不在门外,这才造成了误会。”
“不怪他们,职责所在,应该的。”韩夕城赶紧摆摆手。
“秦公已在内府摆好了宴,还请韩少卿移步内院。”男子又瞪了守卫一眼,这才在前面引路。
韩夕城笑笑,没说话,跟着男子进入内院。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内院的布置与外面完全不同,该有的一样不缺,反倒是自己先前所想的刑部情景没能出现,看来这位御史大夫也不是完全不懂得生活的人。
绕过内院,走过湖畔小桥,映入眼帘的一座两层的小阁楼。
男子在门口站定,道:“韩少卿稍等,容在下先行禀报。”随后进入阁楼,片刻后,下来了,拱手道:“老爷在楼上等您,您放心上去就是,只是……”
男子上下瞟了瞟韩夕城,韩夕城心领神会,向两侧抬起双臂,笑道:“没戴武器,况且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给我武器也不会用。”
男子拱了拱手,也没有搜身,而是直接道:“少卿说笑了。”随后摆了个请的手势。
韩夕城径直走入阁楼。
阁楼里依旧是冷冷清清,无其他装饰品,反倒是满墙挂满了各家名言。这点反倒是迎合了秦砚桉的性格。
登上二楼,窗边,一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听见响动,回过头。韩夕城这才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位当朝御史大夫兼内阁副首。国字脸,深眉,目光深邃,面容坚毅,短胡子,不苟言笑。
韩夕城躬身拱手道:“大理寺右少卿韩夕城见过秦公。”
秦砚桉站起身,拱手还礼,随后道:“请韩少卿落座。”
韩夕城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与秦砚桉四目相对。
片刻后,韩夕城自问没办法抵过他的目光,还是老老实实低下了头。
秦砚桉这才道:“不知道韩少卿的口味,就让厨房按照我平日里的饮食来做了,韩少卿莫怪。”
韩夕城赶忙道:“秦公说的哪里话。”心里却想的是,才在木爷爷那边吃了一顿,这里只能是浅尝即止了。
桌上放着四道菜,一荤两素一汤,分量都不多,两人吃正好。
秦砚桉率先拿起筷子,轻轻夹了一篇薄肉,沾上酱汁放入口中,这才又看向韩夕城。
韩夕城便效仿秦砚桉,夹起面前的薄如蝉翼的肉片,沾上酱汁,放入口中轻轻咀嚼。味道有点奇怪,同是蒜泥白肉,总觉得和王伯做的比起来,少了些什么……
秦砚桉直至嘴里的肉完全咽下去了才慢慢说道:“我不吃蒜。”
韩夕城这才反应过来,就差一味蒜。
秦砚桉又分别夹起两道素菜,一道虾仁炒白菜,一道清炒芥蓝,韩夕城一一品尝,水品都不低于王伯太多。
最后,两人都盛了一小碗薄荷汤,喝完,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秦砚桉虽说年近五十,比木符和陆淮予都年轻不少,却是在行为处事上,显得更加古板,在食不言寝不语这一点上,秦砚桉有自己坚持下去的原则,刚刚那句‘我不吃蒜’已经是坏了自己的规矩。
韩夕城明白,因此也不着急。
秦砚桉掏出手绢擦了擦嘴,随后拉了一下手边的绳子,铃铛声在一楼响起,几个下人随后登上了阁楼,撤下了菜肴,换上了两杯刚刚沏好的茶。
李观南府上的茶和木爷爷府上的茶如出一辙,都是泡好一壶,倒入两个小杯子里。秦砚桉的茶则不是这样,而是一人一壶,俗称“盖碗茶”。
想起李观南说过的,秦砚桉家乡靠近南方,韩夕城便一切释然。
秦砚桉突然问道:“韩少卿是读书人?”
韩夕城愣了一下,随后自嘲笑道:“不算,只是比旁人多会几个字罢了。”
秦砚桉点点头,道:“不知刚在登楼时,韩少卿可曾留意墙壁上的书画?”
韩夕城想了想,道:“墙面上的书法言句,多为百年前韩子所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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