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端出天子威严道:“周生元,你可知为何唤你来此?”
周生元释然一笑,“知道,罪臣一直在等候这一天。”
说罢,他朝大堂上那抹倔强坚韧的红,认真而诚挚地行了一礼。
两代人的坚持在这一刻心意相通。
就听他朗声说道:
“……天玺十年,冯永昌借掌印之权构陷忠良,以增收赋税为由,发配屯田清吏司。”
“同年《纂要》编撰之际,诬陷翰林编修官抄写不清,命苏童等人重抄,借故予越级升官。”
“天玺十一年,冯永昌大肆敛财,派亲信到地方供职,包含袁州在内六省,动辄白银千两。”
……
“天玺十五年,冯永昌密谋铲除前内阁首辅李鹤立,联合地方都司假扮山贼,在必经之路对其截杀,致李氏全家五十多口——亡。”
周生元慢条斯理地将罪证一一列举,锦衣卫同时搬上数箱证物,不乏收集的冤案口供、行贿账簿……
闵裕勃然大怒,拍案惊起:“贼子,你还有何可狡辩!”
面对如山物证,冯永昌终于变了脸。
他面目凶恶,咬牙切齿地大喊了一句:“还等什么!动手!”
变化发生在瞬间,数道离弦之箭破风袭来,分别射向场间几处。
“——护驾!”
贺宴清拔刀砍落一箭,将惊慌未定的闵裕拉向身后的贴身卫队,自己则一马当先冲向大堂中央。
此时牵制冯永昌的锦衣卫皆中箭倒地,只剩李舒游一炳匕首,毫无胜算。
“别过来!”
冯永昌反身掐住李舒游的脖颈,冲赶来的贺宴清大吼:“你要是敢往前一步,她便要消香玉陨。”
贺宴清果真不再上前。
“……冯永昌,方圆十里已布满锦衣卫,你又能逃到哪去?不如把她放了,本座让你死的容易点。”
“呵,凭你也想我死?”
冯永昌的神色几近癫狂,“不……谁都不能让我死,圣上不能,天也不能!我是九千岁……我是九千岁!”
噗嗤——
冰冷的刃尖毫无征兆地插入了腹部。
冯永昌低头,看见那执刀的手臂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如一条柔软纤细的红蛇,趁其不备将尖牙钉在了他身上。
李舒游艰难地侧过头,撇了眼身后的仇敌。
“……你也该死了。”
与此同时,两支暗箭斜射而来,贯穿了她的肩腹。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有的只是平静与释然……终于,结束了。
她朝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露出这几日以来最衷心的笑容,她看到对方正朝她大步掠来……汗湿的手掌紧勒住她腰部……身后传来冯永昌绝望的呼嚎……
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远,只有眼前的人从未如此近过。
近到能看见他桀骜自持的面具碎裂,幽暗的眼瞳侵出血色,再化成悲愤的泪滴落。
她很想伸出手再摸摸他的脸颊,但手臂似乎是脱臼了,只能无力地靠在他膝头。
“你……哭什么?我不是很疼……缓一会儿就好了。”
她淡然笑着,面色逐渐容光焕发,美的贺宴清心惊。
他牵起她染血的手,轻轻地,用生怕惊扰到她的声音说:
“你陪着我我就不哭了……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御医,然后我们就办婚礼,好不好?”
“好,听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骤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虚幻的温暖包围着她,耳边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背水一战,故事实施进度值:100%。”
“请准备,即将脱离世界!”
“脱离中,1%——50%——100%。”
“脱离成功!”
巨大的白光在眼前绽放,贺宴清的脸逐渐定格……在意识弥留之际她想,下辈子……要是下辈子还能遇见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