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
“总得试一试。”不在废宫呆到天黑,他是不甘心的。夏儿那天就是天黑了才来的。“就说母后托梦,让我给皇兄烧些纸钱,旧书一类。”
贞顺皇后是葬在皇陵的,可赵广渊的同胞兄长,先太子因是犯了罪被抄家的,一家人连陵墓都没修,草草葬在京郊。
“那……”
“莫担心,他会同意的。”
果然,隔天上午赵广渊进宫复旨,请求皇上准许他傍晚去废宫祭拜的时候,皇上初时是不同意的。
“你不是才从皇陵回来?”
“皇兄又未葬在皇陵。”声音冰冷。
至正帝一噎,“那就到他坟前去烧。”
“不必父皇提醒儿臣也会的。只是父皇别忘了,废宫也关过皇兄,他的怨气还留在那里。”
至正帝身上一紧。
先太子有没有怨气?自是有的,他心里清楚。先太子有没有罪,他心里也清楚。
先太子之罪罪不及子女,可他当时听信了众臣的话,说是要斩草除根,先太子的子嗣便一个都没留。他心里定是有怨气的。
这些年至正帝从来不提先太子,一众大臣及侍奉的宫人更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先太子。
可他看到越王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先太子,见着蒋项也会不自主地就会想到先太子。他是大齐君主,他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大齐,为了大齐江山永固,他没有错。
即使错了,也是别人的错。
至正帝看着赵广渊,半晌才移开目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
“林氏也不必进宫谢恩了。”
“她不谢恩可以,就等大婚之后再与我一同进宫谢恩。但今晚我会带她去拜祭皇兄。请皇兄护佑我们,保佑大婚一切顺利。”
至正帝想反对,又没有反对的理由。胸口堵着气,话都不想与他多说,挥退了他。
赵广渊出了御书房,头也不回,大步就出了宫。
刘起看他大步流星,恨不得早一点离开宫苑,半刻都不想多留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才感慨着,就听到皇上叫他,“准备一份祭仪,傍晚交与越王。”
刘起垂眸,“是。”不敢多思多想,转身就去准备了。
日落之前,赵广渊带着林照夏进宫,也没惊动别人,选的偏僻的小路进了废宫。在宫门口接过刘起手中的祭品,道了谢,刘起也没多留,转身就走了。
废宫里就只剩赵广渊和林照夏二人。
借着落日余晕,二人把祭品摆上,烧了一些旧书和纸钱。“我皇兄很喜欢读书,涉猎极广。我想如果他到了现代,一定恨不得整日整日呆在图书馆里。”
林照夏听他念叨先太子的事情,在旁默默听着,不时问上一句半句,对英年早逝的先太子及其一家,心中感伤。
明明是最尊贵的储君,可还是一朝殒落成泥。那个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能给你储君之位,也能拉下你,还能让你死。
余晖落尽,黑夜降临,废宫里忽然起了风,那些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灰烬忽然飘飘忽忽地随着风卷了起来。
两人一阵激动。起身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