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高了声音,再度拜道:“镇北将军,领军大帅尹温烈,拜见府令狄大人!”
狄挽凤身旁的亲信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故而伏在狄挽凤身旁小声禀告道:“府令大人,这尹将军到了。”狄挽凤一边修着指甲,一边皱着眉头,不屑一顾的问道:“哦?是哪位尹将军啊。”亲信遂答道:“自然是府令大人要找的镇北将军尹温烈呀。”
“哦~尹温烈啊。本丞知道了。这军营之中真是吵死人,想清静清静都不行。”狄挽凤拍了拍腿,两名亲信颇有眼力见的将他扶起身来,端坐在案后。他们本都是朝廷命官,但在狄挽凤面前,却好似仆人一般任凭使唤。可他们分明没有半点羞耻心,反倒是因为自己攀上了如此权贵而欣喜自豪。故而服侍这三十左右便得志的狄挽凤比孝敬自己老爹还要尽心。
帐外的军士透过缝隙见此一幕,不禁轻声骂道:“不是阉人身,一副宦官样。呸!甚么东西。”身旁的同伴闻言大惊失色,急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住口:“可别乱说话,你不想要命了啊!”
狄挽凤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搭在膝盖上,轻蔑的望着恭恭敬敬的尹温烈。在他眼中,无有甚么镇北将军,领军大帅,不过都是任他摆布玩弄的棋子罢了,自然不会重视。故而故意拉长声音,伸长了脖子说道:“尹将军真是贵人难寻,叫本丞好等啊~”
“末将厮杀来迟,请大人恕罪!”尹温烈老实请罪,生怕因此冒犯得罪了狄挽凤。狄挽凤摆了摆手,放下锉刀,站起身来,从亲信手中单手取过圣旨,大为不敬,信步来到尹温烈身前,散漫的说道:“得了得了,本丞可没甚么时间和你干耗。尹将军,接旨罢。”
尹温烈急忙双膝跪地,将两手举过头顶,垂着脸毕恭毕敬的说道:“臣镇北将军尹温烈,接旨。”
狄挽凤将圣旨打开,有气无力的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尹温烈,于奉乾二十四年,领命十万精兵镇北,屡次以少胜多,守关破军,攻城拔寨,收复失地,功勋卓著。尔来足士年之期,兵乏马倦。朕秉天恩隆厚,察百官于心,恤臣子辛劳,恐卿力怯,现特差派中枢丞兼龙腾府令狄挽凤率五千新兵,携辎重犒劳三军。另赐镇北将军尹温烈,名马十匹,锦缎十表里,赏金一千,钱十万,金甲一副。其余诸将各赏名马五匹,锦缎五表里,赏金五百,钱五万,银甲一副。另命狄挽凤,察视三军,择选妥善者承接尹温烈兵权,交接符印,以五千精兵替还十万军及边塞原有军士。尹温烈即日率众返京,另有封赏。圣旨到日,不得有误,即刻照办,勿负朕心。钦此。”
尹温烈闻言脸色骤变,惶恐不安,更是万分不解,立即起身问道:“末将何罪之有?为何夺我兵权?”可狄挽凤却不看他,而是转过脸去,一手攥着圣旨,一手背在身后,冷哼一声,笑着说道:“尹将军,请接旨。”尹温烈闻言如遭雷击,心如刀绞。却又只得屈膝跪下,全然没了先前的威风,颤颤巍巍的抬起双手,沉吟片刻,终是说道:“臣尹温烈,接旨......”
双手捧过那重似千斤的圣旨,只觉比他的长枪还要重几分,双手颤抖不止,拿它不住。狄挽凤见状,冷笑一声便扶住尹温烈的小臂,俯下身子说道:“尹将军,丢弃圣旨,可是死罪。你可千万要拿稳了。”尹温烈徐徐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哽咽着问道:“狄大人,圣上可还有甚么交代?”
狄挽凤毫不在意尹温烈的态度,只是回身用手指轻轻一勾,挑起那案上大印与虎符,回头看一眼尹温烈,遂说道:“这个,本丞收下了。”说罢便不屑一顾的丢给身旁亲信收好。眼看着狄挽凤并不在意自己的话,就要离开,尹温烈慌忙迈出一步,将他拦住,又屈伸跪下,仰头问道:“请狄大人回报圣上,这边防之兵万万撤不得呀!我等将士浴血拼杀整一年,好不容易收复了这千里土地,将北族赶到贪狼关外,若是就此撤军,岂不是将这多少将士的心血和我中原的土地,拱手让与外族?”
“哎呀,这,我说尹将军啊。你跟我说,没用。等你自己回京面见圣上再讲明情况不迟。切莫做甚么抗旨不遵的蠢事啊。”狄挽凤全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和架子,竟蹲在尹温烈身前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