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薛峰:“薛峰,上了大学,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做国家的栋梁之材。”
薛峰点点头:“我一定谨记校长和老师的教诲!”
“真不能走!”薛奎把王学儒和朱老师又按回到了凳子上:“这顿饭说什么也得吃!”
王学儒无奈地看了朱老师一眼,说:“老薛啊,我们真还有事,我们得到王得贵家里去一趟。”
“王得贵?不就是王夺魁家的娃娃吗?”薛奎略一思索说:“这样,王校长、朱老师,咱也不耽误您们的正事,我和薛峰陪着您们去他家,待事儿完了,中午咱们正好回来吃饭。”
“这样啊?”王学儒和朱老师对视了一眼,说:“那好,老薛,我们也不用麻烦你了,就让薛峰和我们一块去王得贵家吧,你忙你的。”
薛奎听王学儒松了口,说:“这样也行。峰娃,你去把老师的自行车推回院子里来,也没有几步路,你们走着就过去了,记得中午一定要回来吃饭!”
接着又对王学儒和朱老师说:“那就让娃陪您们一起去,我和他妈在家里做饭。”
王学儒无奈地点指了指薛奎:“你这个老薛啊!”
一帮人簇拥着王学儒和朱老师出了门……
王得贵的家门虚掩着。
薛峰推开了门,正要喊人,被王学儒制止了。
三个人悄悄地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位于村子中央的小院,墙壁有些破败,老式的屋子,有几处墙皮已经脱落,泥坯的胡墼裸露在外边。
院子里几只芦花鸡正在悠闲地散步,满地都是鸡屎,看来很久都没有人打理和清扫了。
三个人踮着脚,插空儿来到了屋子跟前,透过窗户上的油纸,王学儒看到一个女人呆坐在炕沿上,一个男人正在旁边的灶台边忙乎着做饭,正是王得贵的父亲王夺魁。
“王叔,校长和老师来看您了。”薛峰喊叫着推开了屋门。
三人这才走了进来。
屋子里弥漫着浓烟,光线很暗。
“您在家哪!我们来看看您,王得贵……”王学儒还没有说完,王夺魁对着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到屋外去说,自己紧跟着出了屋,随手关上了门,小声说:“王校长,您咋来了?这位是?”
“这是朱老师。”薛峰介绍道。
“朱老师好。”王夺魁有些拘谨,竟给朱老师鞠了一躬,朱老师赶忙把他扶正。
“得贵爸,这是?”王学儒向屋里指了指。
“唉!”王夺魁叹了口气:“自从娃没了,他妈就一天不如一天,这儿有毛病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怎么会?”王学儒感到很意外,又问:“怎么?王得贵还是没有消息?”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哪儿有什么消息!”王夺魁透过窗户往屋里看了看,说:“咱们还是到院门口说吧,免得他妈听见了啥,又闹得不停歇了。”
说着拉起王学儒和朱老师的手,向院外走去。
“叔,我婶子是咋了?”薛峰没想到两个月没见,王得贵的母亲竟然如同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王夺魁看了薛峰一眼,像是没接他的话茬似地自言自语道:“唉,我这婆娘也是命苦,自小从山里嫁到我家里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这两年有心思回娘家看看,一打听,家里死的死、搬的搬,都找不见个全乎人了。”说着,抹了一把眼睛,接着说:“屋里就得贵这么一个娃,还说不见就不见了,这放在哪个婆娘身上,也受不了啊!她平日里也不爱和村里的人来往,这家里一出了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就整天坐在家里哭,啥活也不愿意做了,开始呀还能和我拉上两句话,这日子长了,连和我也不说话了,天天早上起来后,就满村地转悠去找娃,回到家里,就坐在那里发呆,这不是和东娃妈一个样子嘛!”
“那就没有到医院看看?”王学儒问道。
“去是去了,只是医生也说不下个样子。”王夺魁有点沮丧。
“那王得贵呢,你就没有想再找找?”王学儒又问。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以前还想着高考完了,这娃说不定就回来了,现在看来,这娃是真回不来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唔……”王夺魁说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薛峰见此状况,鼻子一酸,眼泪竟也跟着掉了下来。
王学儒和朱老师赶紧把王夺魁拉了起来。
王学儒抚摸着他的后背说:“你也别太心急,王得贵肯定好好的呢,只是不知遇上什么事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呢。”
这种状况下,三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向王夺魁辞别了。
返回的路上,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也没有多的言语,只是快到家门口了,王学儒才自言自语似地说了一句:“要是有王得贵的消息了,一定要记得到学校告知我一声”。
薛峰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便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