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散伙比想象中更快一些。
春节前半个月,老板吩咐财务开始算遣散费,并告知其他员工,春节后不用再来上班。在一片哀号声中,许静显得格外淡定,甚至有几分解脱——终于能回家做自由职业了。
上班最后一天,下午收到打款,晚上公司所有人一起吃顿散伙饭,许静心里明白,从此以后,大家就得各奔前程了。
酒席结束的时候,赵筱萱因为喝了点酒,慢悠悠走在人群后面。看见许静的时候她招了招手,嘟囔了一句,“终于等到拆伙了,心里居然有点小舍不得。”
“我只怀念有人帮交五险一金。”许静从不碰酒,遇到别人劝酒也会严词拒绝。即便是吃散伙饭,也没人想找不自在,因此大部分人喝的稀里糊涂的时候,只有她滴酒未沾。
“你的性格是不适合在职场玩。公司里人很多,但像你这样的真没几个。既不站队,又不结党,居然能平平安安干到公司散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要知道,不加入任何一边并不代表中立,而是意味着你不在任何阵营里。不在阵营里就不算友军,被坑被算计都是应该的。换做其他人,早就穿小鞋穿到想哭了。”赵筱萱大概是喝多了,嘴里说着些从未聊起的话题,眼神迷离,“之前你说以后不打算再打工?这样也好,挺适合你的。”
“未来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多谢关心。”许静微笑。
从很久以前起,她就厌恶人群,厌恶交际。就算她有信心躲过别人的算计,她也不喜欢那种氛围。可是没办法,她需要老板发工资来生活;她的技术并不算拔尖,需要时间锻炼、提高;她也需要时间寻找赚钱的其他门路。所以她逼着自己去上班,尽管内心很排斥很不乐意。
而如今,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她了,各方面条件都已成熟。
“走啦。”赵筱萱胡乱摆摆手,摇摇晃晃地离开。转身后,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有些话,只有喝醉酒后才能说。
“撑了三年半,换来从此以后自由自在生活,值得的。”许静轻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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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总觉得,这一年开头十分顺利,就好像时来运转了一样。
先是公司如期解散,不仅给了遣散费,还给了正常工资和年终奖,一点没拖欠。
之后刚辞职回到家,将来会长久合作的三家公司就有两家发来任务。她粗粗扫了一眼,发现难度不高,报酬丰厚。
就连持续三年纷争不断的春节聚会都进行的很顺利,吃饭的时候几人聊聊天,吃完了各自活动,一点没吵架。
许静记起去年大姨跟表姐吵架,最后不欢而散;前年表姐被逼婚、闹离家出走;大前年大姨催她相亲,她坦言自己是独身主义者,两人差点吵起来,再看看今年和和睦睦的情景,反而有点不适应。
等反应过来,她不禁笑出声,自言自语道,“吵吵闹闹的日子过惯了,最希望过的平静日子却不习惯了,真是……”
发了一会儿呆后,她开始写代码。许静很清楚,离开公司后,老板不再为员工的偷懒时间买单,浪费的每分钟都是自己的。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在此时显得格外有道理。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公司倒闭后,许静没告诉其他人自己转做自由职业的事,包括自家老妈。并且在家工作时,她继续沿用上班时的习惯生活——每天早晨去楼下蹭饭,中午自己弄点吃的,晚上继续蹭饭。因此,王枫丝毫没发现女儿已经没了工作。
这天上午,卫江正在作图,突然听见敲门声响起。他下意识扫了眼日历,发现不是交稿日,再看一眼,发现是周四,于是放心地低头继续画画——除了编辑白云和饭友许静,没有人会上门找他。今天不是交稿日,所以白云不会来。今天是工作日,所以许静也不会上门。应该是有人在敲对面的门。
谁知,敲门声不断响起。
卫江思路完全被打乱,只能暴躁地搁下笔,“哪个缺心眼的,不晓得对面住的人今天要上班么?工作时间敲门,怎么可能有人应?人不在家,也不晓得打个电话问问。”一边说,他一边站起身,打算开门告诉敲门的人,对面房主不在家。
结果门一打开,他就呆住了——许静正站在外面,一脸的慌乱,被敲的是他家的门。
卫江没来得及说话,许静就小声抱怨道,“怎么才开门?”然后奋力往屋里挤。
这是玩的哪一出?
卫江面露无奈,只得侧身让人进屋,然后把门带上。他倒了杯水,往沙发上一靠,询问许静,“工作日,不用上班的么?”
“公司关门大吉,我已经成为自由职业者。”许静恢复镇定。
“敲我家门干嘛?”
“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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