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可真是恭喜宋少了!”柳寒空努力平复着心绪的波动,无形之中语气又恭敬了几分。
“柳大叔您可千万别说了,”宋一文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这也是摊上事了。”
“哦?宋少何出此言哪?”
宋一文显示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说道:“只因公主在来柔然城之前有许多追随者,他们贪恋公主的美貌,自然对公主招我做驸马颇为不满,你说是公主死乞白赖地硬要招我做驸马,这能怨我吗?
“再加上成亲之后我与公主是相敬如宾,如胶似漆,更惹得一些人心生嫉妒之情——”
“噗嗤——”
宋一文没有理会梅香的笑声,实际情况两说,起码不能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不是?于是又继续说道:“更惹得一些人心生嫉妒之情,所以就趁我外出之时埋伏我,想要让公主为我守寡,多亏了公主给我安排的这两个护卫,这才使我逃脱虎口,但我的衣服也变成了这幅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如此说来宋少可真是有福呀。”柳寒空点了点头,往来柔然城那么多次,他多少也了解了柔然城的规矩,那就是衣不蔽体者不进,便回头大喊道,“来人!找几件上好的衣服给宋少他们穿上。”
“如此一来,我在这里多谢宋大叔了。”宋一文也不推辞,大不了进城之后再付钱好了,自己这堂堂驸马还能不给钱不成?
“宋少何须多言,急人所急乃是我等义不容辞之责任。”
换上衣服之后,虽说身上还是有些泥垢,但已经好多了,尤其是两女,稍微打扮一下就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宋一文又和柳寒远走走谈谈,越是交谈柳寒远也愈发惊奇,他实在难以想象原来的那个宋一文如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而宋一文也想趁这个机会改变原来的草包形象,要知道这柳寒远毕竟是走南闯北的人,只要让它觉得自己不再是原来的纨绔子弟,那很快就会传遍很多地方了。
有了商队的掩护,宋一文三人轻而易举就进了城,随即便找机会和柳寒远分别,毕竟在城里他们很快就会得到公主落难的消息,待在他们身边实在是危险。
之后宋一文让两女先去查看驸马府的情况,自己则回到了宋家,约定了一旦驸马府的情况查明之后就在宋家汇合。
宋一文悄悄来到宋家,示意下人不要声张,他突然发现自己两次来宋家都是偷偷摸摸地来,好歹这也算是自己这幅身体的家好么!
想到这里,宋一文直起腰、壮着胆子走去,通过下人知道家里面现在比较热闹,不仅爷爷宋笑清和母亲宋千亦在,连很少回来的姨母宋千岚都和他丈夫在这里。
来到大堂,宋一文发现里面正争吵的厉害,主要是母亲宋千亦和姨母宋千岚夫妻之间的争吵,爷爷则坐在主位上面显得很是伤神。
“娘,”宋一文走到宋千亦的身边,面露疑惑,“你们在吵些什么?”
霎时间,四周一片安静。
“一文!”宋千亦一把抱住宋一文,喜极而泣道,“一文,你还活着。”
宋一文感到这是一种由衷的喜悦,也并没有多加排斥。
“怎么了,娘?”透过宋千亦的肩膀,宋一文看向众人,“你们都以为我死了?”
“乖孙儿,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半个月都不回来?”宋笑清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我们都以为你……你……”
宋笑清人老,也比较迷信,死字到底没有说出来。
“对呀一文,”宋千亦放开他问道,“这些天你究竟跑哪儿了?知不知道为娘很担心你?”
“我当然是去赤霞山找道统了!”宋一文很自然地说道,“公主没告诉过你们吗?”
一提到公主,宋一文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便问道:“驸马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说公主被抓起来了。”
“一文,你不要管这些事情,”宋千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你现在回来了,短时间内就不要离开宋家了,现在家里好好休息。”
完全没有问有关道统的事情,宋一文知道他们都不相信自己能够找到道统,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事关公主府,公主的安危可以不管,但先前去驸马府打探消息的玉香和梅香却不能不管,好歹在赤霞山一起度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宋一文实在不愿她们出事。
“娘,驸马府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千亦还想说什么,但马上被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我说妹妹,你这么护着这个废物有什么用?”宋千岚将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嘲讽的样子说道,“现在这小子回来不是挺好的事情吗?把他交给张、王、李三家处置,也算是我们的投名状,何愁他们不重新接纳我们?”
“姐姐,请你们请你们说话注意,”宋千亦一听就炸毛了,像是老母鸡一样将宋一文护在身后,“我绝不会把宋一文交出去,而且我早就说过了,三家现在承认我们的地位,这只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一旦解决了驸马府,他们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我们。”
“杞人忧天!”宋一文循声望去,是宋千岚的夫君,他记得好像是叫甘子童,“我宋家掌握了柔然城的气运,他们怎么会朝我们动手?”
“以前是这样,但是现在情况你有不是不知道,”宋千亦争执道,“你们出去听一听外面街市上的传言,都说我们和驸马府是一伙的,企图毁掉柔然城的气运。”
“所以我才说把这小子交出去,”宋千岚说道,“我们与驸马府唯一的联系就是这小子,把他交出去还不够说明我们宋家与驸马府毫无瓜葛吗?”
虽然不知道驸马府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看到眼前的情况宋一文大致能够猜出几分,在此之前他一直不明白应该是目前柔然城最强大势力驸马府,加上宋家的支持为何还会败给张、王、李三家,现在看来从玉香哪里得到的消息有误,宋家虽然并不反对驸马府接管柔然城,但看样子也没有完全倒向驸马府。
看了一眼正坐在主位上装睡的宋笑清,他感到颇为无奈,这些天下来,他大致也弄明白了所谓气运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正因如此他才无法明白这个平时挺精明的爷爷怎么会突然之间如此糊涂呢?
想到这里,宋一文突然疯狂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甘子童皱着眉头看着宋一文,心中疑惑这个草包今天给人的感觉怎么有些不一样。
“我笑你们愚蠢!”宋一文止住笑容,盯着甘子童说道,“我笑你们实在是太过愚蠢!”
“乖孙儿,不得对你姨父如此无礼。”宋笑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语气中颇有些无力感。
“是,爷爷。”宋一文拱手道,“只是姨母的话实在太过荒谬,孙儿一时没能忍住。”
“我荒谬!我荒谬!”宋千岚瞪大眼睛看着宋一文,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又转向宋笑清撒娇地说道,“爹~~你看你这宝贝孙子,没大没小的。”
“行了行了,”宋笑清不耐烦地说道,“这么大个人了,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随后,宋笑清面对着宋一文说道:“怪孙儿,你说你姨母刚才说的话太荒诞,那么究竟荒诞在哪里?”
“回爷爷,姨母刚才说把我交出去就能撇清宋家和驸马府的关系。”
“难道不是吗?”宋千岚大叫道,“你这个驸马是我们宋家和驸马府唯一的联系,只要把你交出去,还有谁能说我们勾结驸马府?”
“别我们宋家我们宋家的,”宋一文不耐烦地说道,“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姨母既然已经嫁人,就已经算不得我们宋家之人,又何谈‘我们宋家’呢?”
“你……你……”
或许是没见过宋一文如这般和自己顶撞的样子,宋千岚一时竟无话可说。
“另外有一点还请姨母不要忘记,”宋一文又说到,“我不仅是驸马府的驸马,还是爷爷的唯一嫡孙,未来宋家的唯一继承人,一旦把我交出去,把宋家唯一的继承人交出去,外人会怎么想?”
没等宋千岚回答,他又说到:“他们十有八九会这样想,这宋家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未来都要撇清和驸马府的关系,这恰恰说明了宋家隐藏着一个更大的图谋。
“到时只要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所有人都会认为宋家和驸马府的联姻只不过是个幌子,是公主来到柔然城的借口,所有人都会猜测宋家是否和驸马府早已暗通款曲。
“最终的结果就是,姨母想要把我交出去来撇清与驸马府的关系,不仅等同于我们宋家自断臂膀,更无异于我们宋家自掘坟墓。”
一时间,众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都对宋一文的还感到震惊,宋千亦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身影,他有些难以相信这是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但是更多的还是欣慰,成为了驸马,自己的儿子终于懂得成长了。
“驸马——”
正当大堂中陷入死寂之时,一声凄厉的喊叫传来。
宋一文回头望去,见玉香满身是血地跑来,急忙上前扶起说道:
“我不是让你们打探驸马府的情况吗,这是怎么回事,梅香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驸马,我和梅香刚到驸马府就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