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热热闹闹的生辰宴这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没有皇上在场,沈浩然倒是随意了不少。不如白天那么拘束,换了身松松垮垮的锦衣。
高粱子弟们推杯送盏,歌姬舞女,倩影卓卓。太子虽不贪女色,但毕竟还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大男孩,加之宫里的果酒清甜可口,难免贪杯。
苏落起身,意欲回府。她是喜欢热闹,但并不习惯和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假惺惺地赔笑。趁着没人注意,拉着小灵出了殿,拾阶而下。
外面亮起了宫灯。
殿内灯火喧嚣,不知何时才息,外面一片寂静,月光洒在阶上,两旁是低头站着的小太监,和这台阶一样寂静无声,也死气沉沉。仿佛殿内的热闹与他们无关。在这深宫大宅里,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平安到老,就是他们的人生。
有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苏落一回头,就瞧见沈浩然提着盏琉璃酒壶,踉踉跄跄地追上来,两只手在身侧摇摇摆摆的,脚步太急,向前滑去,一屁股坐在了阶上。两边站岗的小太监脸都吓白了?慌慌张张地上前要将太子扶起。
苏落也吓了一跳,转身奔回来。
“这酒,不醉......脚滑,我自己起来。”沈浩然自己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脸上一片绯红,炯炯的虎目有些迷离。
“喝这么多酒,你是赶着去投胎吗?”靠的近,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苏落皱了皱眉?可看见沈浩然那醉醺醺的模样也发不起脾气来。
“酒甜。”或许是喝醉的缘故,沈浩然的眼圈有些泛红,像是只委屈的大白兔。苏落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苏落将他扶起来,沈浩然就紧紧抓着苏落的袖子。
“我要回府了,太子您也回家吧。”苏落将沈浩然的手掰开。
“家?我哪有家,我的父皇啊......那个暴——”苏落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瞅了眼四周的太监,好在都是识相的,一个个规规矩矩地站着,装作啥也没发生的模样。
苏落面色一冷,沉声道,“你醉了,请慎言。”
沈浩然拿掉苏落的手,痴痴地笑着,“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这是果酒,怎么可能会醉?笑话!”说完又抓起苏落的衣带,一圈圈地缠在自己手上。
苏落只觉得脑壳疼,都怪自己脚步慢了,没能早点出宫,导致现在被这醉的神志不清的太子缠上。
又不能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还没活腻呢,骂他吧,对一个醉酒的人说话还不如对牛弹琴。
“太子,你喝醉了。”有个轻柔的声音传来。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去,却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
苏落寻声望去,一袅娜女子在宫女搀扶下缓缓走来。
一袭水粉色散花披肩,腰系金丝软烟罗,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曼妙身姿被完美勾勒。
容貌倒说不上是惊艳,但肤白如新剥鲜菱,鹅蛋脸,柳叶眉,微含着笑意,只是眼中夹杂着太多复杂情愫。
梨花端庄优雅地走过来,扶上沈浩然的手臂,再次说道:“太子,你喝醉了。”
苏落识趣地后退一步,见了礼。
毕竟人家是未来的太子妃,他们两人这样拉拉扯扯的确不合规矩,虽说苏落啥也没干,但还是很心虚。
沈浩然扭过头,一副坦然,似乎不满自己被人打断,一把甩开梨花的手,低着头质问道:“你是谁?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
别的女人?
梨花动作一顿,脸色很不好看,但很快换上温婉大方的笑容,没有和醉酒的太子接话,和神志不清的人是没道理讲的。
梨花转向旁边的太监吩咐道,“太子醉酒还不快扶会殿里,出了岔子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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