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才办事不效,实在该死?,陛下宽宏大量,还请从轻处罚啊……”
因慌张而发颤的声音回荡在凝固一般的空气中。
死寂阴暗的大殿中央,正跪着一太监,匍匐在地上,额头颤巍巍地抵着地板。
“砰——”
一盏鎏金八脚杯被甩在太监面前,琼浆四溅开来。
龙椅上的男子面色阴沉,一双狭长的眼睛隐隐射出冷光。
“陛下息怒!奴才寻的影卫轻功了得,飞檐走壁,足落无声,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啊,只怕是苏府早有提防啊!还请陛下斟酌啊。”
“这苏丞相当真别有用心……”
男子指尖缓缓划过扶手,紫檀木上竟留下一道深痕,“挡我者,”目光一凝,“死!”
太监不自主地哆嗦一下,只觉得万千刀剑悬在头顶,冷汗直冒。
男子向后靠去,面孔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隐隐看到额角有7一道狰狞的疤痕。
突然寂静下来的大殿之内,似有一声轻笑飘忽而过,如刀刃划过薄冰,丝丝裂缝自中心向外蔓延开来,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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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百香楼,灯火阑珊,风花雪月,分外热闹。
隐隐可见屋内年轻女子身着各色纱裙,胭脂水粉,钿头银篦,曼妙身姿,在光影中晃动。
能进楼的非富即贵,多为纨绔子弟,宦官富商,平民百姓只能可望而不可即。
“原来青楼这番热闹,果然让人开眼。”一白衣少年郎正探头向里张望。
“各位客官——”
这声音尖细圆润却酥骨销魂,向那门前望去,那老鸨一袭红衣半倚在门上,几缕青丝随意落在香肩上,媚眼如丝,直勾人心魄。
“今儿是咱百香楼花魁紫月姑娘的破,瓜之日,不知哪位爷能如此幸运,抱得美人归呢?”
“那紫月姑娘可是倾国倾城,有闭月羞花之色呢。”
“之前西巷那刘书生瞧上一眼后就跟丢了魂似的,天天嚷着要娶紫月姑娘,日日往那青楼跑。”
“穷书生还想痴心妄想,啧啧。”
“可我听说那紫月姑娘与那书生可是两情相悦呢。”
“两情相悦?这世上,钱是爹,势是娘,没权没钱,活该被打死。”
……
少年微微一顿,乌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意。
人心果然隐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
当当当——
熙熙攘攘的人群躁动起来,像觅食中的蚁群,密密匝匝地聚集起来。
高官富人争先恐后涌入百香阁。
“有点意思,走走走,咱们也去瞧瞧。”白衣少年舔舔嘴唇,朝身后的男子挑挑眉。
“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黑衣男子垂眸,不动声色地回答。
“月色年年有,美人不多见啊,人生几回能一睹花魁姿容?”少年袖子一挽就往人群里钻。
不料后领被轻轻勾住,少年竟然不能前进一步。
少年恶狠狠地回头望去,看到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抱着剑站在原地,浓浓的眉毛下是难察神色的一双死鱼眼,薄唇紧闭,神色淡然。
这个护卫有点冷啊。
来硬的?少年抖了抖衣领,挺了挺腰板,扬起下巴,直直地盯着男子。
忽然眨眨眼睛,一副乖巧小喵的样子。
“我的好子轩,我就瞅一瞅,嗯?”
果然,被唤作子轩的男子垂下眼睑,顿了顿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勿生事。”见章子轩微微颔首,少年眉眼一弯,笑声明朗,拉起男子的袖子钻入人群。
原来这青楼女子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叫卖花魁的皆为纨绔子弟或达官显贵,皆在二楼东南西面各个包厢内,包厢的窗很宽敞,由青纱罩着,从里面可以清楚向外观望,门口都候着一个叫价的小斯。
花魁就在那正北面一间。
已到戍正?,正北面那间门终于缓缓拉开,一曼妙女子轻移莲步,珊珊而来,一时春风拂槛露华浓,灯光氤氲,更为那蓝衣女子增添朦胧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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