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则真的带我离开了王府,离开了这笼子般的地方。他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温暖的地方。
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但耳朵却还能听见声音,皮肤还能感受温度。
鹤则寻了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名贵药材,成**着我喝进去,一年两年,意识已经清醒很多。
但我一直不愿意醒来,只想沉溺于美好的回忆之中。大夫说若是我一直这样,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可我想要的,就是去往虚无之地,寻我所爱之人。
鹤则呢,偏偏不愿意放了我,每天在我耳边说着,衍之和敏之的事,让我挂念着我的两个孩子,无法离开。
有一天,鹤则偷偷亲了我。
我感受到了。有些凉凉的。
他的身体恐怕已经没以前那般好了。
算了算,我发现我已经到了三十这个年纪了,至于鹤则,估摸着三十多,要四十了。
我不敢想鹤则老了是何模样,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鹤则扶我躺下时。我心里打好了小算盘。
等鹤则在我边上呼吸一稳,我就艰难地去睁开眼睛。可无论我怎么做,我都发现做不到。
但鹤则的手突然搂上我的腰时,我一个惊吓,竟睁开了眼。
我看着身边人的脸,不出所料已然是留有岁月的痕迹,但还是很好看。
我小心翼翼地弄开鹤则的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爬出被窝,赤着脚,看着身边的景致。
忽然,一幅画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鹤则当真欺负我眼盲,竟然把皖遇的画像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我气鼓鼓地走过去,狠狠地看着那画,想起自己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是源于它,就更是烦闷。
又瞟了一眼,我突然发现这画似乎不一样了。
那颗泪痣竟然被一朵花瓣给盖住了。画里的女子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两个孩子躲在她的身后。
我寂静了这么多年的心,似乎感受到了情感。泪水不知何时已沿着脸颊落下,连自己都不知是何原因。
鹤则忽然从我身后环住了我,脸靠在耳边,说:“珥春,我知错了。你饶了我这回可好?”
屋外的风很大,我的心都随之颤抖着。我靠住了鹤则,毕竟,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很多事也该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