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程明亮听苏子衿说了一通,说实话,他还是不太懂,但是最起码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苏子衿和四皇子的确能从这些账本中看出他不知道的内容,但是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程明亮,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很懂。
这就好了。
不懂不要紧,就怕自己一个人不懂。眼下有个不懂还不明白的大明白给自己衬托着,程明亮瞬间就不急了。
…
秦景那里,又是跟苏子衿程明亮等人,不一样的忙碌。
他出到地方,地方上总有推脱不掉的各方人物邀请宴请。今日他微醺归来,苏子衿倒了清茶,递给秦景。
秦景接过茶,有拉住苏子衿让她坐到身边,头自然的靠在苏子衿肩头,少顷,震颤传来。
苏子衿低头看秦景,却见他端着茶杯,低头啜了一小口,又忍不住笑将起来,这震颤从他胸腔散发开来。
“怎么了?”
苏子衿问。
“无事。就是从今天开始,这徐州就该传你这个武侯独女的霸道了。”
苏子衿撇嘴不屑道,“随便传。”
原来自秦景到海陵,致仕的阁老,跟陛下和武侯有渊源的老人,上门宴请的不计其数。苏子衿作为武侯独女,自然可以肆意而为,不给旁人面子,但是秦景不行。一些实在推脱不掉的,他还是需要出面应付一二。
今日苏子衿实在看不下去,便带人踢开望海楼的门,强势将秦景带了回来。
相信从今以后,再有人想宴请秦景,也要掂量一下苏子衿的意愿了。
但是她是女子,又是武侯独女,旁人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
可以预料,别的地方无计可施的徐州上下,过了今日之后,就要传些苏子衿河东狮的名声来泄气了。
苏子衿可不在意这些。别说她不在徐州生活,便是在京都,有些人倚老卖老,她不耐烦了也是敢掀桌子的。
“子衿霸气护夫,小子实在是无以为报。不如,我们早日定亲?我以身相许?”
苏子衿夸张的抖了一下肩膀,秦景也顺势坐直身子,却见苏子衿夸张道,“你恩将仇报啊?”
虽然知道苏子衿是跟自己玩笑,秦景还是不自觉叹了口气,伸手将苏子衿拉到身边坐下,“我自然知道嫁人之后身不由己,没有你武侯独女的身份来的痛快。”
苏子衿见秦景似乎被酒意影响,有些多愁善感,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景点头,“我知道。不过你放心,以后,即使咱们成婚,你还是你,愿意干什么尽管去,掀桌子也行,我给你兜着。”
苏子衿不知道秦景是酒意上头还是如何,怎么说到这里来了,便将话题往正事儿上引,只见她生硬的开口,“陈阁老对盐税怎么说?”
秦景对苏子衿这副不解风情的样子早已习惯,却还是没忍住,捏了捏苏子衿的后颈,见她缩脖子,这才道,“陈阁老猜到咱们此行的目的,主动开口,说众盐商已经找过他表态了,这几年会尽量多上交两成,充盈国库。”
苏子衿撇撇嘴,“陈阁老明显是向着盐商,否则该先找你说话,再说盐商的事儿。两成?听着不少,看他们对徐州各处的精细控制,就知道,对他们来说,两成不过是抬抬手罢了。”
秦景不知想到何处,点了点头,“眼下不宜大动干戈,两成就两成,待…”
再往下,秦景没有多说,苏子衿却隐约知道。
她是苏武的独生女,苏武对苏子衿也放心,所以有些东西,并没有瞒着她。而且一路以来,秦景也有意无意一些话,让苏子衿猜到,陛下为何为私库肥厚惊喜?真的是见钱眼开?又为何清账田亩,轻查盐税?其实,都是为钱罢了。钱另一方面来说,可是军资粮草。
多的,秦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向一旁的苏子衿,“我想紧跟父皇御驾亲征,所以,这次回去之后,恐怕母后就要提咱们成亲的事儿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秦景虽加冠,却没有成亲,他这样的,在军中都不能进前锋营,所以,这次回京之后,可以预见的,身为秦景的生母,皇后自然要给儿子打算周全。
他这次出来,既是麻痹对方,又是顺便充盈国库,还顺带带着苏子衿出来散心,因为这次以后,苏子衿在想出门,作为嫁人的女子,恐怕不会太容易了。
苏子衿也是出来之后,见秦景多听多看却少有行动的反常表现,再结合在父亲书房听到的只言片语,才猜想出来的。所以,程明亮和郭宜兴两人一头雾水,盲目猜测,苏子衿才觉得可乐。
秦景见话说出来,苏子衿毫不意外,就知道,凭她的聪慧,恐怕早就有猜测了。
苏子衿想了想,看向秦景,“也行。”
秦景眼睛瞬间瞪大,“什么叫“也行”?行就是行!我这就给母后写信,让她尽快安排。说不定,父皇和母后还会亲至徐州,给咱们在这里成婚!”
这次陛下用兵的目标,是交址,他秦景这样下江南,在徐州海陵,到交址,也不过时一天一夜的距离罢了,若是不知情的,会以为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若是知情的,则知道,秦景此行,是真正的前锋。
若是再用他们的婚事作为麻痹,让陛下带文武百官过来,说不得,还真的有可能。
苏子衿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期待,“你去写信吧,看陛下皇后如何回复。”
秦景闻言,深深地看了苏子衿一眼,“你可知,君子之言,落地生根?”
苏子衿点头,“自然。”
虽然看着无所谓的样子,实则,苏子衿手脚已然发麻。这是人生大事,如今,更不是可以随意和离的年代,一诺便是一辈子,苏子衿自然紧张。但是她只一句话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除了秦景,还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