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春堂里转悠了一会儿,终于有管事模样的青年男子来了。
这个青年男子年龄不大,约莫二十三四岁,穿着蓝色短打,身材高瘦,脚步却颇为沉稳有力。五官端正,目光炯炯,颇为有神,让人望之便生出好感来。
青年男子的目光匆匆掠过戴着帷帽的凌静姝等人,然后落在唯一的男子脸上:“鄙人韩毅,是回春堂的总管事。不知这位公子前来,是否为了求医?”
凌静姝心里暗暗点头。
这个叫韩毅的管事,言谈有礼,进退有度,不卑不亢。
她们三个都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身边的丫鬟也是俏丽出众,各有风采。这个韩毅却没多看一眼,显然不是那等轻浮之辈。
凌霄早习惯了凡事都有凌静姝应付。此时忽然有人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和他说话,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是,我是来求医的。”凌霄定定神答道。
到回春堂来,十个有五对都是求医的。
韩毅身为管事,每天不知要见多少身份不同的病患,闻言也不意外,含笑说道:“不知公子贵姓?生了什么病?若是普通的病症,我们回春堂里就有医术高明的大夫,现在排队等上一会儿就能问诊。如果是想求卫太医问诊,便要等上几日,到六月十五再来。”
凌霄不假思索地应道:“我因为意外摔跤,致使眼盲看不见,已经有六年了。此次特意从定州到京城来,就是为了求卫太医治好我的眼睛。”
眼前这个漂亮夺目的少年,一双眼睛却如同笼着薄薄的烟雾,犹如明珠蒙尘,着实可惜。
韩毅心中暗暗惋惜,善意地提醒道:“既是如此,不妨先记下名字,提前领走号牌。回春堂名声在外。每到初一十五来求卫太医问诊的病患实在太多了。怕是要等上些日子......”
凌霄下意识地看了凌静姝一眼,小声问道:“阿姝,是不是先领下号牌?”
“这号牌还是暂时不领了吧!”
凌静姝柔婉悦耳的声音响起,抬头看向韩毅:“韩管事。我们求了太孙殿下的名帖来,想提前见一见卫太医,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太孙殿下的名帖?
韩毅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旋即恢复如常,声音却冷淡了几分:“卫太医曾定下规矩。不管是谁,只要来问诊的,一律一视同仁。每日都有一堆人持着贵人名帖来求医,这回春堂就成了另外一个太医院,不设也罢。”
大概是卫太医常说这几句话,韩毅有意无意地模仿了卫太医的神态,陡然多了几分冷凝的气度。
凌霄有些沉不住气了:“照你这么说,太孙殿下的名帖也没用了?”
“阿霄,你先别着急。”凌静姝淡淡一笑:“韩管事刚才只是将卫太医平日的规矩说给我们听,并未说太孙殿下的名帖就不管用了。”
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这样行事不合卫太医的规矩。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卫太医心地仁厚,医者父母心,若是能早一日治好久治未愈的病患,心中也一定快慰。还请韩管事行个方便。我们日后一定有重谢。”
韩毅意外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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