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京城百姓于侯府前散去时,墨臣桉这才与仲年二人不慌不忙打道回府,这世子爷刚踏入侯府没半步,一门心思钻进了书房当中,用膳之时都未曾踏出。
仲年叩门听道那声‘进’后,推门而入:“世子爷,侯爷于三日后抵达京城,属下已命,近日侯府加强戒备,还有一事,宫中王公公来了,正于中堂候着世子爷,这王公公骤然前来,也不知所为何事?”
“去看看罢。”墨臣桉将手中那笔挂起,向着中堂而去。
王公公此次夜半前来,绝非仅是代安平皇帝迎其侯府凯旋而归。
“许久未见,世子爷风采依旧,奴才今日奉圣上旨意,特来将此幅画作赠与定国侯府,同贺我安平王朝大胜,待侯爷抵达京城,于宫中设宴款待定国侯府,还请世子爷转达。”
“皇恩浩荡,在此代父亲谢过圣上。”墨臣桉双手接过画作,举过首顶,叩谢皇恩。
“另外奴才还有一事要告知世子爷,圣上下旨礼部侍郎革职,于明日发配古宁。”
墨臣桉与其行礼:“多谢公公提醒,仲年。”
仲年拿出一些银两放入王公公手中,那王公公加以推脱:“这些是我们世子爷小小心意,王公公就当喝个茶水罢。”
待将王公公送出侯府后,仲年返回中堂,看着那立于门前的声音,这才好奇发问:“世子爷,属下曾听闻,那礼部侍郎不是圣上宠妃玉嫔娘娘家弟,这才上任没几日,怎得会突然被贬?”
坐下后将其衣裳整理一二,接过府中婢女递过茶水,嗅了嗅那茶香,许久未曾饮过京城这龙井茶:“如此发落,你可知圣意?”
仲年垂首:“属下不敢擅自揣测。”
墨臣桉摆手:“竹忆,下去罢,本世子有事再唤你。”待正殿无人后,他这才微微抿下一口,道:“那你可知,明日是个什么日子?”
“属下愚钝,还请世子爷赐教。”
“明日,是那慧娴皇后过世十载。”
仲年好似恍惚间明白了为何世子爷要与那王公公道谢,那时他还想,无非是一个消息罢了,对如今势强的侯府而言,怎会有如此担忧,知之与不知有何区分:“属下明白了。”
“在这安平年代,有一人绝不能提,那便是。”慧娴皇后。
如若再有一个,那便曾是侯府的世子妃娘娘微柔公主。
若是在微柔公主在世,世子爷也不必终日边疆过日,如今还是个孤家寡人。
可惜二人,皆已过世。
“那时在边关,鞭长莫及,如今在天子眼皮子下头过日,去提醒下人,该说的不该说的,小心谨慎便是。”
“属下遵命。”
在这永宁宫中,据小吕子传话,圣上今日踏入椒房宫后,只留下一句任何人不得叨扰,便再也未曾留下任何圣意,哪怕不来禀报一声,慕容皇后也心知肚明,木晞宁已逝世十年了,十年啊,一眨眼功夫竟过的如此之快。
“如今嫔妾家弟因此被贬,还请皇后娘娘帮帮嫔妾吧!”玉嫔求救无门,百般无奈,只好夜叩永宁宫门,望皇后娘娘与圣上开口,让家弟从轻发落,一往古宁,这辈子怕是再不进京城半步。
“本宫也实属无奈。”慕容皇后扶额叹气,那端庄之态于这些年是增了个十成十:“玉嫔,你那弟弟仗着你于后宫当中,作威作福多日,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对其分内之事如此不当心,本宫有心无力啊。”
玉嫔接过帕子狠狠擦拭了一把泪水,表情当中满是狠戾:“那木贵妃人都死了为何还如此阴魂不散!”
“你给本宫住口!你想死,本宫可还没活够!”慕容皇后平日当皇帝面前,丝毫不敢提那木贵妃一言,如今若是此言被有心之人听去,还是打她永宁宫传了出去,不知道圣上该如何处置!
“嫔妾,嫔妾心急,皇后娘娘恕罪。”
慕容皇后拂袖而去:“本宫乏了,佩兰送客!”
“是!玉嫔娘娘请。”
佩兰将那玉嫔送至宫外,命人关上那宫门对其身后玉嫔苦苦哀求之语毫无应答,转身便回了宫内,慕容皇后拿着那把木梳端坐在铜镜前:“佩兰,十年了,本宫都长白发了,也不知道如若那木晞宁在世,此番是否也会容颜渐老。”
佩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开口道:“娘娘。”
“若那时本宫知晓,这些琐事会至此心中不宁十余载,倒不如那时候便不动那份心思罢。”
“娘娘!”佩兰打断其言语。
“本宫乏了,那玉嫔如今触了这霉头也算是给了教训,任其自生自灭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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