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中。
那圣旨在雪中,被风一吹,刮进情谊山坡里。
几人把金安山尸身放好,在路面砸了个标记,让有缘人来发现他,钧庆生又大哭一阵,才离开罗津情谊峰。
几人慌慌张张地走着,突然,有两匹马从海边奔来。
二人下了马,向祢良施礼,禀道:“祢大人,幕府昨夜发动兵变,将军派我来找大人,正好在罗津见到阁下,请上船——”
“先把钧师傅请上船,这是大宋派往倭国的制瓷大使!”
“大宋?”
“对,这是将军邀请的贵客!”
“是,大人,请吧!”
“大成盛鼎”钧庆生终于清醒了许多,想起刚才圣旨的事,又让祢良拿出来。
祢良笑道:“钧盘主,大宋陛下的圣旨,您把它扔在罗津冈情谊峰谷底了!”
钧庆生吃惊,问道:“你们是高丽的人,或者是平清盛的人?”
祢良叹道:“钧盘主,我不是高丽人,我是平清盛遣宋大使,我叫祢良!”
“啊,平清盛、祢良!”
“请您先吃点食物,您老正需要恢复体力!”
钧庆生叹了口气,“好吧!我已经抗了一次旨了!就去平清盛吧,十日!”
海风停了,十几个小时之后,渡船靠了岸,众人终于到了新泻港口。
钧庆生进了码头,不大一会,几个穿着和服、年龄不大的男人、女人来到新泻海边馆驿,敲着鼓、唱着歌,让钧庆生骑在马上,走在净水泼过的大街上。
祢良带着大队,在钧庆生后面跟着,一路挥手。
队伍走了二十分钟,鼓乐声停。
四十多岁的镰仓幕府江户将军,在几位大名大臣井立浑、龟本、阿弥众、荒冢大奄的陪同下,在乃川街中,静静等着钧庆生一行的到来。
钧庆生在众星捧月众人之中,从马上下来,对站等的江户将军等人,施了一礼道:“感谢将军,亲自到新泻来迎,本特使在此再次谢过,我皇陛下既然答应本特使来平清盛,一定赶紧往来,不负嘱托!”
江户将军见钧庆生施了礼,也施礼道:“本将军感谢钧庆生特使到达平清盛,大宋和平清盛一衣带水,皆礼仪之邦,更应该睦邻友好,共存共荣,江户诚挚大宋特使,作为治瓷大师来到平清盛,这是幕府的荣耀;请您相信,您到了这儿就是到了您自己的家了;这儿虽比不上你大宋物华天宝,但我三百万臣民仰慕大师之情也难表述,做梦都望大师委屈东渡,以解我东瀛子民相思之苦!”说完一拜再拜。
站立在两旁的八位武士也毕恭毕敬施礼。
钧庆生默不作声,分开江户将军等人,独自来到新泻岸边,又向西边的太阳久久地看着。
“陛下恩准我几日回中土?”
祢良笑道:“蔡大人说是十日,十日后,朝廷不招,可不回!”
“不回?这都是什么旨意?”钧庆生默不作声。
阿弥众道:“钧师父,别考虑多了,身体要紧!”然后一挥手,四个轿夫把“大成盛鼎”钧庆生拉倒轿内,抬起轿子,离开驿馆向首府奔去。
在京都,祢良对江户将军施礼道:“将军阁下,大宋瓷盘有句名言,将军愿意听么?”
江户将军大坪方角道:“愿闻其详,尊下把钧庆生从神垕一直运到新泻,历经多少挫折和坎坷,终于到了京都,钧师父也没发现一点破绽,你们真是英雄,辛苦了!”
祢衡施礼,说道:“这是天道酬勤,加上将军运筹帷幄,这才逢凶化吉!而商场如战场,西海阿拉贡的实力,现在比不列颠、巴黎、麻嘉好的很多,和大马士革还是旗鼓相当,大宋瓷器,南青北白西花,用三流的盘口经营产品,二流的盘口经营人才,一流的盘口经营文化。所以,将军您要明白,钧庆生既然到了平清盛,我们要想留住他的心,把大宋的陶瓷文化带到这里发扬光大,我恳求将军要不拘一格重用他、信任他!”
“你说的重用和信任是什么条件?重金犒赏、美人缝合,还有官职?”
“您说的太对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钧庆生在大宋,虽然‘诏陶令’编号九十九,他的制瓷水平,人品,我认为应该是前十,在应奉司里,他也曾是柴窑五级官瓷勾当,后来女儿走失,才回到故乡日日昌,钧庆生并不是志大才疏之人,尽在下调查,钧庆生人品至正,烧瓷绝对是最高级的哪一类人-----”
江户将军点了点头,拍了拍祢良的肩膀道:“祢良君,难得有你这样有眼光的大臣辅佐,我才有机会接触到大宋的世界,在平清盛,要发展我们的制瓷文化,在这方面,你是真正的宗师,以后,所有治瓷事务你不用奏报,单凭做主,拜托了!”
江户将军对着祢良鞠了一躬,祢良慌慌忙忙还了礼。
“北海道有一奇女子,名叫…野崎凌子,是东瀛列岛传闻中最貌美、贤淑的,我想把她许配给钧庆生,一方面照顾他的生活,一方面监视他的活动,当然最主要的是发现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