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笑道,“此次能来赴宴,还多谢你啊。”
“只要有吃的,一切都好说。”九品芝麻官大幅度地摆摆手,说道。
“此次幸好有你在外面提醒本小姐啊。”
宫内茅房右侧,李疏辞双手环抱,靠着竹栏,对眼前的苦钱儿笑道。
“不然让他们知道本小姐忘了他们的身份,可该大吃一惊了!”李疏辞脆脆地大声笑道。
苦钱儿找的茅房四处没什么人烟,主仆二人谈笑都很放肆。
“你怎么找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啊。”李疏辞笑问道,“你该不会也是宫里头出来的吧?”
“疏辞小姐,奴婢从前是皇太后娘娘的贴身侍女。”苦钱儿浅浅笑道。
“她外出避暑的时候遇到……遇到刺客了。”苦钱儿的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奴婢还记得,那碗苦茶,是奴婢亲手盛上的。”
“可,可奴婢并没有看见谁往里面撒毒料了!”苦钱儿困惑不解地大声说道。
“节哀顺变。”李疏辞伸展胳膊沉重地拍了拍苦钱儿的一肩。
苦钱儿手拿吉祥物,笑了起来,“在皇太后娘娘之前,奴婢还跟过两个主子。”
“哦?”李疏辞好奇地问道,“都是哪些人?”
“一个是昔年已故大富商,刘启尧刘老爷。”苦钱儿说起他的时候,神情间多有怀念之色,“他们那儿可有钱了,老爷时常把不喜欢的佳节赠礼赏赐给我们这些奴才丫鬟。”
“奴婢,奴婢还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老爷要把一个匕首赐给奴婢,可奴婢感恩老爷,硬是不要,结果……”苦钱儿迟疑了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李疏辞手掌轻轻地打了打苦钱儿的肩衣,打了浅浅两边脂粉的秀目闭着说道:“刚才他们盯得紧,你快告诉本小姐,剩下的贵客们都是什么身份?”
“嗯……那个坐着不说话的是您的宿敌林府小二,和亲王一家说得热闹的是三公主,亭子口那边坐着的是东瀛孽子,剩下就是出身好的公子们了。”
丫鬟苦钱儿对她说的时候一脸艳羡。
“我知道了。”李疏辞手伸到不间断地流着泉水的半截竹管下,一手搓了搓一手,说道:“你怎么说东瀛贵子是孽子呢?”
“疏辞小姐您忘了,前天是您亲自制止奴婢称赞王子殿下的。”苦钱儿看着她笑道。
“哦……本小姐记起来了。”李疏辞点点头,竹栏前四五盏被无名之人点亮的深绿方灯映得她的双眼幽静,为主仆二人的身形抹点上了朦胧的竹色青影。
“我们走,他们等久了该不高兴了。”李疏辞转身道。
“疏辞小姐果真如皇太后听到的那样又知礼又嘴甜!”苦钱儿背对着山泉,奉承道。
竹栏后,密密的竹林散布错落的宫院。
一只脚不停地敲点着石地,一男子靠坐在画师院一门口,腿边摆着三盆紫花。
声音渐消渐没,他眼睛离了零散透着宫灯绿光的竹间缝隙,朝右墙那边喊道:“好了没?我要走了!”
“这就来,这就来,殿下!”一清简扮相的画师急急忙忙地拿着两篮子颜料画笔大步走来,“这月夜清居图,小的定能画他个不菲价钱!”
“方丈大师,此乃李大公子写给你的信件。”老和尚拿着满盈了的钱瓷碗和雨印沾染的信纸,在白灯圆月下走至本寺方丈大师的房门前,喊道。
年轻的束发方丈迅速把刚刚拿起的酒壶盖合上,咳了咳,沉声说道:“哦?拿进来吧。”
老和尚用黑瓷碗抵着木板推门而入,走至方丈大师站立着的地方,把瓷碗放在他身前放着一茶壶,三茶杯的长桌上。
“铃铃。”桌沿满盈的钱瓷碗敲打在桌面上,发出暗哑的铜金银币碰撞之音。
“嗯。”老和尚伸出棕黄的出家袍袖,把信件交给了看着窗外月色的方丈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