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侯夫人神色悠悠地望着园中热闹的景象,说道:“这孩子虽不是我亲生,但是我从小带大的,他的脾性我多少还是知道,别看他看起来好像很聪明的样子,其实是个实心眼儿,重感情。之前我听老二说什么裴琅看上了祝家大小姐,当时没怎么在意,但今非昔比,祝家已经被流放了,那姑娘也多半是凶多吉少,我就心想,若是他真痴心于那姑娘,这事就难办了。”
国舅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安慰侯爷夫人道:“害,你就别担心多余了,想来御史大人也不会不识时务去喜欢一个罪臣之女,而且裴御史人才俊朗,官衔又高,正是不可多得的后生俊杰,不知有过少姑娘想着呢,这种事啊,您就别担心了。”
侯夫人听她这一说,也不再提,转了话题,聊点大家知悉的高兴事儿。
只有聂绾绾闷闷地想,好一个祝羽柔,人都快没了还阴魂不散,怎么大家都知道裴琅对她的心思?
若是祝羽柔死在边关或是流放途中,那最好不过了。
连日的赶路,流放的队伍已经越来越接近北境边陲之地了。苍茫的青山底下,官道上一队密密麻麻的人影,兵甲之人押送着衣衫褛烂、形容落魄的囚犯,动不动还要呵斥一声,拿脚踢,推搡着骂骂咧咧地催促前行。
祝羽柔缩在简陋而牢固的囚车内,身子随着囚车的摇晃而颠簸,随着行伍越往北走,天越来越冷。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身上单薄的衣物根本抵御不了彻骨的寒冷。
没有人管她,没有人给她加衣服,当她沦为阶下囚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在乎她的生死。
再这么下去,她一点都不意外,自己还没到北境,就会死在路上。
天色有些暗了,队伍来到了一处林地,旁边有一面斜坡,前方是山石嶙峋陡峭的崖谷。前头骑马领队的将士扬了扬手,高喊了一声:“停——”
队伍稀稀拉拉地停住了。
这些天来差不多每到这个时候这些官兵都要停下来休整,祝羽柔已经习以为常。
看来,她们要在这里过一夜了。
那些士兵聚在一起,开始在林地边搭建营帐,生火煮食。
祝羽柔又冷又饿又困,但她睡不着,只见她静静地抱着自己的双腿坐着,安静得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军爷、军爷,给点吃的……”暗沉的天色下,一个士兵手里啃着一个野果走了过来,被围坐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囚犯拉住了裤脚,一个劲地哀求。
他们已经饿极了。
这些士兵根本不管囚犯的死活,反正路途遥远,途中出现什么意外死了一两个也不稀奇。
祝羽柔冷冷地看着那个揪着士兵的老伯,他在府上的时候在后院负责柴火,祝羽柔是认得的,看他再怎么哀求士兵都无动于衷,只会愈加地不耐烦,祝羽柔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揪的疼。
她缓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