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见了,便道:“先生笑什么?”
赵元摆了摆手道:“不值一提。”
周夫人看到他的神情,却好像知道了什么,问道:“是这药方有问题吗?”
赵元笑道:“夫人的病是肝阳上亢,但这药方多是治痰浊上扰的,虽然脉象相似,病症却不同了。”
周夫人闻言,微微有些发怒,双颊也有些泛红,道:“这些庸医。”
赵元见了,轻笑道:“夫人也不必生气,两者脉象确实有些相似之处,若是不能仔细看舌苔面相等,确实容易弄错。”
其实这也是有个缘故,周夫人出生闺阁,而后又嫁给了周隐的父亲,做了诰命夫人,身份尊贵,虽然看病,岂容那些大夫近身,更不要说伸脸张口,有时连脉象都是悬丝诊的。
而到了赵元这里,因为赵元名声显赫,规矩又多,周夫人不自觉心里便觉得矮了一些,加上自己这次病情实在厉害,有些不堪其扰,诸般都由着他了,所以看的也仔细的多。
周隐闻言又问道:“我母亲此次病情厉害的多,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赵元笑了笑道:“令堂只不过最近忧愁烦闷,思虑过多,所以急了,也不要紧的。”
周隐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又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周夫人,才道:“那就请先生为我母亲开药。”
这时候陈素冰从房中走出来,她刚刚给赵元看了炉火,等到药熬好了,又不愿出去,便靠在赵元卧室门边听他们说话。
听到说要写药方,又听到了赵元的脚步声,她才慌忙离开了门,不愿叫赵元看出来。
赵元进了屋子,见陈素冰好像是刚刚才熬好药,便道:“药好了,喝了吗?”
陈素冰愣了下,才点了点头,又问道:“周公子她母亲没什么吧?”
赵元拿起了纸墨,道:“没事,不必担心。”他说完转身便又出了卧房,往堂中去了。
这一会儿,陈素冰也没有理由再在房中,于是便跟着一起出去了。
赵元在外面写好方子,周隐又奉上诊金,赵元却推拒了。
周夫人见了便劝道:“先生虽然是隐世高人,不在乎黄白之物,但是毕竟也要用度,又有许多药物要置办,我们家中不敢称富贵,不是看不起病的,神医纵有善心,我们也不敢消受。”
周隐在一旁也道:“赵先生肯为我母亲诊治,已是我们的福分,这些诊金,无论如何要收下的。”
赵元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周公子之前几次帮过我们,一来二去也算熟识,若是这样也要收诊金,之前那些事情,真正无法算了。”
其实赵元倒没受过周隐的恩惠,只是因为周隐之前救过陈素冰,所以他心中倒情愿早些替她还了这个人情,也让二人少些瓜葛。
周夫人闻言,这才笑道:“若是这样,倒不好拿这些东西来折辱朋友了。”
说着她又怜爱的看了一眼周隐,笑道:“没想到他到能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