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过了。
“不知夫人为何带着面纱?”齐姮状似好奇地问道。
那女子微微垂首,露出一段羊脂玉般白皙细腻的脖颈,隐约可见衣领下若有若无的红痕,起身请罪道:“是妾身前些日子吃坏了东西,脸上长了些疹子,虽是好了,如今却见不得风,故蒙面示人,请皇后殿下勿怪。”
“无妨,”齐姮笑得宽和大度:“女儿家的容颜最是要紧,既然如此夫人还是早些回府妥当。”
“谢皇后殿下。”
女子退下之后,齐姮拧眉细思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哪一处不妥,靖海侯贪花好色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府中一堆颜色动人的姬妾,只是这个格外宠爱些。
蔺景的月份渐渐大了起来,齐姮随便寻了个由头将其禁足,名为禁足,实为保护,琅擐阁中众人不许踏出半步,除了例行请脉的太医之外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不管太后这次要怎么下手,只要将琅繯阁围得水泼不进,蔺景又不在外面走动,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蔺景也识趣地没有胡闹,安安分分地呆在琅缳阁养胎。
端着一碗安胎药一饮而尽,刚刚吐过一场的人面色尚且苍白,脚下有宫人替他按揉着胀痛的小腿。
“小主且忍一忍,再有几个月小殿下就该出生了呢。
蔺景微阖着眼,没有血色的唇角轻轻掀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当然忍得了,十年我都忍下来了....”
她喃喃低语,只有身边的宫人能窥探出这柔声细语掩盖下的坚忍与恨意。
“子月”蔺景睁开眼睛含笑道:“待事情终了,我便放你出宫嫁人去罢。”
子月摇了摇头:“奴婢从小就是主子的人,是要一辈子陪着主子的。”
蔺景看着眼前清隽秀雅的女子,想起两人互相勉力支撑度过的那些岁月,无奈又温和地笑:“你陪了我这么些年,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在这深宫里蹉跎一生。”
“子月年纪大了,出宫嫁人也没有什么好姻缘,不如留在宫里陪着主子,照顾小殿下,主子总不会嫌弃我吃得多罢?”子月歪头一笑,依稀可见当年稚子娇憨。
子月是蔺景奶娘的儿子,比他还小了两岁,不过放在宫外已经是有了几个孩子的年纪了,蔺景摇头失笑:“如今我还是养得起你的,罢了,总归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
沈重在凤仪宫同齐姮商量着十二月千秋节的事。
齐姮生辰在十二月二十五,以往几年都是组织一场家宴便算完了,今年沈重却想大办一次。
“如今国库吃紧,陛下又何至于在妾身上挥霍呢,妾又不是好奢靡虚荣的人。”齐姮一边翻动着账本一边含笑道。
临近年尾,许多事都要她一一裁决,各宫的节礼,宫人们的赏赐,还有除夕的宫宴,事事都要她过目。
沈重看着她清俊的侧颜,看他娴熟地翻看批注,不禁有些感慨道:“朕知齐姮贤惠,只是今年风调雨顺,各地又没有大的灾情,国库已经充盈了些,再说区区一次千秋节而已,又不是多么铺张。身为国母,多年以来打理后宫井井有条,为天下子民表率,你的生辰难道不值得群臣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