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以爱试探（下）

    “星悦，是你这个捕鱼者放出的美味诱饵，却牺牲它来专门吸引我这条一无所有的小鱼，夜总不觉得有些浪费吗？”白忆星抬目看他，男人俊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好像有点期待他的回答，却同时又有些害怕。

    夜辰笑了笑，突然起身，拿着酒杯转头走向落地窗，直接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杯底触击窗台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有些刺耳。

    “既然知道是诱饵，为什么还回来？”他的声音不似往常那样平淡，略有些沙哑，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深意。

    可白忆星却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出几分冷漠，几分怅然。他的语气中，又好像自己不过是他股掌之间的一个玩具。

    这样的他，很陌生。可只是那样一个背影，就让白忆星彻底清醒了。她问了那么多，可看着他背影的那一刻，一切都没意义了。他放了她三年，也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为什么？”白忆星自嘲地笑笑：“不是你想让我回来吗？既然你这么期待，我就回来了。”他不认真，她自然也没有好好回答他。在这点上，两人倒是保持了绝对的默契。

    “这么听话？”夜辰眼含笑意，没有深究她话中的真假，只继续道：“既然这么听话，那我让你来做星悦的设计师，你听话吗？”他偏目看她。

    “......”白忆星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片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毕竟交给别人，你恐怕会怪我毁了你的梦想。”夜辰淡淡地笑着，视线通过落地窗投向远方，眼前的风景竟然不知不觉间好看了几分。哪怕她恨他，可只要将她留在身边，起码能保证她是安全的。

    “哼，如今的我，已没有梦想可言。竞争激烈。我在背水一战。”白忆星定定地看着夜辰，她知道他让她做设计师不是随口说说。

    “背水一战？”夜辰戏谑地转过身，看着她，意味深长地暗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不过是在打赌罢了，你赌我会选你。”

    白忆星笑了，笑得很灿烂，四目相对，像以前一样，她起身向他走去。

    “对呀，我是在赌，不过看起来，这场小战役，是我赢了。”白忆星看着夜辰，虽是笑着，目光却再不清澈，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她的眼神里除了伤，只剩下不知名的深意。

    别人也许不会懂，但夜辰很清楚。她想报仇，也许日思夜想。她说的话除了给他添堵以外，不会再有别的目的。她做的事除了伤害他以外，不会再有别的结果。他很清楚这一点。

    “看来是你赢了，不过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能一较高下。三年前我就说过，我等你。”

    “夜总记性不错。”白忆星面上始终挂着标准的假笑。

    ......后来，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一阵手机闹钟声划破寂静的空间，白忆星低头看了一眼，关闭闹钟，缓缓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她看起来很理智，仿佛不曾有一丝留恋。她大概想体面一点，大概想给曾经的白星星留一点尊严。

    夜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感受着她转身离开，他只将视线投向远处的街道。两人看似还处在同一空间，可其实离得好遥远。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站在对岸的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又同时转身，背对背向前走，不停留，不回头，离得越来越远。

    ......

    “你如果想复仇，就做好星悦的设计。还是那句话，我等你。”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房间里的时候，夜辰淡淡地开口。

    白忆星没有说话，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喘息了两下，推门走了。

    夜辰没有看到，她离开的那一刻，终究是任由泪水肆意在眼眶里打转。三年前的她，喊过闹过，可后来，她只剩下无声的哭泣。渐渐的，她明白了，原来真正的悲伤是没有声音的。心如死灰的那一刻，她双目无神，面无表情，一边感受氤氲的眼眶越来越发酸，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世界从此只剩下一片漆黑......

    夜辰站在落地窗前，略有些烦躁地拿了烟，直接点着，抽了起来。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感受到满室冰冷，她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