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零篇 第七章:深渊与痛

    “当我一次次的在惊慌失措中醒来。当那到黑影一次次的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所渴望的，我所喜爱的，我所深爱着的，像被一个黑板擦一般，将她从我的身边擦去……

    他们来了，他们又走了。像古老的侵略者，他们又从我的身边带走了一些东西。我身负“权杖”之名，他带给我荣耀、权利与金钱。可也把我卷入了这场两大家族的斗争之中。可他们带不走“权杖”，因为他们无法将我杀死。但他们可以让“权杖”变得颓废，从而让吴家后继无人。他们带走了我的软肋，不知何时，他们竟变得如此卑鄙。我可能会变得颓废，可能会浴火重生。至少在我出来前，不需要有人来打搅我。”

    我深吸一口气，在进入那无尽的黑暗前写下了这些话，我把他放在了桌上，一只脚迈了进去，顿了顿，把另一只脚也迈了进去。我关上门，就这么席地而坐，然后我的思绪沉入意识之海，就这么坐着、想着、痛苦着……

    那是一个完美的清晨，我从她的身上下来，躺在床的一边。她在我的唇上留下一吻，接着就去厨房给我做早餐，我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身影，不禁有些想笑。我们在一起要三年多了，可她还是没习惯我每天早上半个小时的深吻，我又不是什么深渊猛兽。在她身边，我只想做一个被爱着的小男人。

    云雾缭绕间，简单的早饭就做好了，四片煎蛋，一包面包，两杯牛奶。比起我上一次和她吃早餐的记忆里，东西足足多了一倍。时间磨去了岁月的棱角，把本该属于这个社会的黑暗用爱与温暖的风沙掩埋起来。这种温暖的幻想乡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危机感已经消失多久，我没有记忆了。只记得她到来后，我的生活变了许多，不再每天都是与分家的虚与委蛇和勾心斗角。她给我带来的不只是内心的那一片柔软的爱意，还有安定与宁心。当我一次次的利用“权杖”之名向家族索要物品时，又何尝不是为了对抗南方那庞然大物。然而，现在的我，索要的子弹和武器少了，更多的是生活经费。家族也从养我一个人变成了养两个人。

    我把碗筷放下，看着她嘴角的奶渍，红唇如烈焰般。说来可笑，三年了，我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最大的收获也就是盖同一张被子。

    “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微笑的看着她，看着她吃饱喝足后满足的模样。

    “嗯……不如……去公园吧？中午就去吃拉面，如何？”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冲我笑了一下。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虽不是回眸，但也相差无几。我虽没有六宫，但看着她，就算把整个紫禁城送给她也不足惜。她收拾了收拾，就去刷碗了，我蹑手蹑脚的跟着她飘到了厨房里。猿臂轻舒，把眼前的人儿抱的紧了点，我的双手抱着她那堪堪一手可握的细腰。闻着她发丝传来的清香。

    “……”

    我和她并排走在街上，这个午后又是那么温暖，白色的衬衣配上牛仔裤，显得她清新可爱。我伸出手牵住她不安分的小爪子。十指相扣，我能感到她手心微沁的汗水和指尖的干燥。把她的手放到嘴边，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她看向我，冲我微微一笑，在她明媚的笑容下，怕是太阳也要失色几分。

    “轰隆隆……”一辆运钞车经过我们两个人的身旁，在我们跟前的银行门口处停下来，剩下的工作人员把一个个银色的箱子拖到银行里。

    戏剧的一幕出现了，那人把枪丢在一边，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他就这么含着枪口，脸上对我露出凄惨而阴冷的笑容。一道血流从他后脑勺流出来，他就那么含着枪倒在了血泊中。

    我看着他死前阴冷的笑容，我的心底一阵发毛。比那枪口射出的火球还要大几十倍不止。刹那间，仿佛时间都被这巨大的爆炸所震停了，白热的火球仿佛坠落人间的又一颗太阳，震动波仿佛已经进到我的面前。我转身抱住她，就这么压着她向后倒去。

    高温来了，上千度的高温灼烧掉了我背部的衣物，接着就开始侵蚀我的皮肤。但是还好，只是一瞬间。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接着就是那毁天灭地般的冲击波。我的脊背发凉，已经顾不得身下的那片旖旎。我只想……在这个时候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我保护她了。我用自己的肉体做了最好的防爆盾，我的皮肤，我的肌肉，我的血管，我的骨骼，我希望用我身上的每一寸组织都能化作她的保护衣。

    碎片切割我的脸，身上传来的剧痛仿佛要将我撕裂，巨大的爆炸声让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已经彻底结束了，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我从她的身上滚下来，我双眼发黑。

    朦胧间，我看着眼前的人影，感受着她那颤抖的手从我的手里脱离，感受着她那晕掉的娇躯被抬起。感受着她的体温从我的身上一点点流逝。

    我看着天上的骄阳，但我现在很冷。我看着人影嘴角戴着的嘲笑，但我现在很疲惫。我看着她的脸庞在我眼前消失，但我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我就这么看着……

    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