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你越是心智坚毅,就越难改变,仇恨遮蔽了你的双眼,你又怎么能看清大道呢?”
“这……”暾槿一时无语,本以为几日来都是先生对自己的考验,怕自己心智不坚定半途而废。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心智坚毅,反倒耽误了自己。虽然出乎意料,但也是在情理之中。果然如老师所说,陆先生性情古怪,形式不拘一格。
对付怪人,自然不能用寻常方法。暾槿眼珠转了转,不禁把目光投向先生一直垂钓的小溪。暾槿凑到先生旁边的大石上坐下,一直跪着也蛮累的,也知道了苦肉计对这家伙没用,干脆改变战略。“水至清则无鱼,这条小溪如此清澈,先生很难有大收获啊。”
暾槿以前也算是个纨绔子弟,别的一无所长,最擅长的就是吃喝玩乐。关于垂钓,暾槿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以前过的是吃喝不愁的生活,垂钓也不过是为了玩乐。跟玩沾上边,暾槿自然大下苦工的潜心研究过,对于什么样的水域,钓什么种类的鱼,应该使用什么样的鱼钩和饵食,暾槿心理自然是一清二楚。
钓鱼,说到底就是引诱。投其所好,用鱼儿们想要的饵食吸引它们咬钩。而此时暾槿面对先生,其中战略道理和钓鱼也是大同小异,就是从其所好入手。暾槿话外之意就是,陆先生会在这样很难钓到大鱼的地方钓鱼,自然是不在意其中的困难,若是真的能收获到大鱼,必然也会很高兴。而刚刚先生边说过暾槿难教,就和这钓鱼一样的,只要先生不在意其中困难,必然会有所收获的。
陆先生自然也听明白了暾槿话外之意,斜瞟了暾槿一眼,淡淡道:“我是在钓虾。”
“钓虾?”暾槿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小溪,凭自己的经验与观察,这片水域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有虾的,在不可能有虾的地方钓虾?这大概比当年姜太公直钩钓鱼还困难吧。“先生志向高远,只是至少也应该切合实际吧。”
“哦?是吗?”陆先生微笑着反问一声。
在寻常人看来,暾槿想要凭一己之力,向执掌天朝权力最高点的两位复仇,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儿。就好像暾槿看陆先生在这无虾的溪水之中钓虾一样,都是面对近乎不可能还是执意要做。
暾槿沉思片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到了声:“先生等我!”便急匆匆的下山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只见暾槿背着个竹篓气喘吁吁的又从山下奔回来。趁这半个时辰,暾槿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又休息片刻,便带着叫人重金买来的活虾与垂钓装备奔上山去。
见暾槿上气不接下气的躺在自己身边的大石上休息,陆先生什么也没说,心无旁骛的继续着他的垂钓大业。
暾槿把气息喘匀了后,起身一把将竹篓里的活虾撒入面前的小溪之中,又拉过陆先生的钓竿,换上自己特制的钓钩,挂上虾子最为喜爱的腐肉,再将钓钩又仍如溪水中:“先生大业将成矣。”
陆先生瞥了眼暾槿谄媚的笑容,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鱼竿扔入溪水中。
“先生?”
“天地万物生衍,有其自然规律。这片水域本无虾,也没有其天敌,人为的强行干预,待这群虾子适应了环境,就是其他生灵遭殃的时候了。”陆先生无奈得摇着头。
暾槿眉头一皱,“现如今民不聊生,先生置之不顾,却为群鱼虾悲悯伤怀,是何道理?”
陆先生叹息着摇着头:“孺子不可教也。”
暾槿紧邹着眉头沉思片刻,“先生是说,如今的天下,外星人利用**强行打开国门,正如这虾子一样?”陆先生不置可否的看着暾槿,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暾槿沉思片刻,继续道:“世间万事虽有其自然规律,但人是其中的变数,正如我将这虾群投入这原本无虾的水域。换个角度来说,我们也可以是这外来虾,成为那些执掌大权的家伙眼中的变数。”
暾槿说完,满眼期待的看着陆先生。只见陆先生无奈的叹息一声,“人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种,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无论再怎么变,也逃不出道的制约,多行不义必自毙。”
暾槿早料到陆先生会抓住自己的这一漏洞,也早想好了应对的说辞:“既然人也要遵循道法的制约,而对于恶贯满盈的人做出惩戒的不也是人吗。商纣王如是,秦嬴政如是,隋炀帝都是,而我也愿意做悠嘻老妖婆的行刑官。先生帮我,不仅不违背信仰,更是顺应天命。”
“你又怎么确定是你而不是别人?”陆先生难得的收回一直投在溪水上的目光,看向暾槿:“我也是只对道略知一二,懂些天地轮回的规律,没办法告诉你具体怎么做,更不会帮你复仇。”
暾槿心中一喜,听先生话中的意思,是有点要松口的意思啊。至于不帮自己复仇什么的,若是真能学到陆先生的什么绝学,掌握万物生衍轮回的规律,用先生的话说叫做:几近于道。若真能学到那个境界,暾槿感觉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完成大业。想到兴奋处,高景不禁心中一阵热忱,激动的叫了声:“先生!”就欲跪下行拜师礼。
陆先生一摆手阻止了暾槿,“诶!我说过我不收弟子,便不会食言。”突逢转机,无奈希望再次破灭,天堂地狱间的不断回转,几乎要将暾槿要崩溃了。但那痛苦也只是短暂的,只听陆先生继续说道:“你是太宾的学生,纵横本是道家衍生的分支,虽然方式不同,但根源却是一家。”
陆先生话说道这里,暾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暾槿不必行拜师礼,按照备份排,陆先生算是暾槿的师叔一类的关系,只是陆先生不愿点破,暾槿也就不自作聪明去多此一举。但不管怎样,陆先生是默认暾槿这个师侄并指点其道术。暾槿自然是喜出望外,多日来的艰辛总算没有白费,不禁双眼一红,又颤声叫了声:“先生!”
“先把你干的好事收拾干净吧。”陆先生指了指面前的小溪,便转身回草舍。
“啊……?哦!”暾槿一愣,才明白陆先生指的是暾槿刚刚倒进溪水中的那一竹篓活虾。没办法,只得卷起裤管下水,一字一字的捞。当初为了能让先生尽快钓到虾,暾槿在买虾的时候特别要求各个都是活蹦乱跳的,现在早已散开,不知藏于溪水中的哪个角落。也不知道这样一只一只捞要弄捞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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