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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怔忪间,楚辰翼道:“时间仓促,没的选择。等我们成婚后,你要什么样的消遣的,我都给你买来。”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是楚天秦。还有桑儿的咳声,竹墨清冷淡雅的眼神,莫盛迟作为长辈故作威严的面容,以及左边绮连的旁观,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莫颜首先看了看竹墨,才向莫盛迟投去了不安的眼神,“爹……我……”
“好了好了。”莫盛迟出语掩饰尴尬,咳了一声,这才道:“四殿下,皇上宣召入宫,我们该起程了。”
楚天秦笑道:“无妨。”
楚辰翼和楚天秦相交多年,自然明白他的笑的含义。适才他笑的出声了,此时虽没有出声,心里却早已郁结不已了。要知道,他和竹墨是物极相反的两异人,竹墨属正常,表里如一的矜淡。而楚天秦,面容上越是喜乐,心里愈是狠戾。却不知,这时候楚天秦的心里在酝酿着什么!
思及此,楚辰翼看着莫颜,说道:“父皇病重,我先回宫去。再来臣相府之日,便是我迎娶你之时!这段时间,给我好好的待在家里!”后一句话,楚辰翼之前便已对莫颜说过,是针对莫颜惹上了三皇子楚天秦,楚辰翼撂下的狠话。此时说与莫颜听,自知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今楚天秦亦为与莫颜提亲而来,他绝不容许楚天秦得逞。如此,依那楚天秦的性子,没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让莫颜安分守己的待在臣相府,也算是让他放心些。
楚辰翼既说了再来臣相府之日,便是迎娶她之时,显然,他明白,此次回宫,东风流,花向何处不自知。孝天皇帝……不久矣!
那一年,孝天皇帝驾崩,扶孪而上,故去。此为莫盛迟奉昭入宫的那日的一个月后。那一月,是离月王朝的殇月,整整一月,帝都人人批麻戴孝,斋食月余。整整一月,孝天皇帝的七子,俱未出皇宫半步。表面是陷在丧事的悲戚,实质,皇位之争如汹涌的浪淘,皇家之地,无一地幸免,无一人不受牵连,竟连平日里流连花街酒巷的几位皇子,都暗中计策,步步为营。
楚辰翼果然无暇来臣相府,莫颜一月平静。
那一日,莫盛迟从朝中归来后已是二更,应邀,于三更现身了竹墨的夏竹轩。
朗朗星空下,半月桥,墩上一袭若雪白衣的温雅男子临风玉树,如艺术雕一样,美的不真实。晚风吹来,衣袂飘飞,羡煞了那刻怒放的昙花,艳折了那夜鸣叫的虫蛙。
“殿下。”莫盛迟走近,俯首作揖。
“皇上的性命危在旦夕,皇位的世袭之事,你欲倾何人?”
“殿下无接替之心?可是皇上有密旨……”
矜淡的声音打断了莫盛迟的话,“大哥碌碌无为,没有继承大统的风范。五弟、六弟不成气候,七弟、八弟年幼无知。三皇子和四皇子,臣相大人较之何如?”
莫盛迟已知他无即位之心,微一叹息,言道:“拙瑾言,四皇子无帝相。离月王朝的帝王命格,恐在三皇子的身上。”
“哦?”声音有一丝讶然,“楚……天秦……生性残暴,能握好离月的命脉?”
莫盛迟道:“或许……拙槿之言不可信。”
“罢……”转过身,男子清冷的面容正对着莫盛迟,“今日之事,你做何打算?”
莫盛迟的心里一‘咯噔’,言道:“三皇子……狠残无常,嗜血无情,臣……实不愿将女儿许于他。”
“哼,承欢四皇子,便是得罪三皇子,大人,你的心思当真如此简单?”
听出了男子话里的不以为杵,莫盛迟道:“殿下不愿接替皇位,如此,臣为殿下的安宁思虑,也为臣的处境设想,臣有六女待字阁中,愿以三女,许配两位殿下。”
“别让我失望。黑焰随时待命,我随时有可能带令媛离开离月。”
“是。”莫盛迟点头,令媛所指何人,他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