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秦和桑儿也看向了竹墨。
竹墨笑道:“父亲,来向您提亲的是皇子,妹妹出嫁的事,您还得慎重。”
莫盛迟捻衣笑道:“墨儿说的是啊。这事,墨儿觉得为父该如何决议?”竹墨笑道:“父亲是一家之主,这事,孩儿不敢多做言语。”
莫盛迟道:“墨儿,颜儿是你的妹妹,你们两兄妹自幼就情感深厚,诚如你所言,今日来向为父提亲的是两位皇子,为父偏向哪一方都不是。既想让三皇子如愿,又不敢令四皇子失望,呵呵,这不是骑虎难下么?”
竹墨道:“连父亲都觉得棘手的问题,父亲以为,孩儿能出万全之策?”
“啧啧,这可不好办了。”莫盛迟捻起了茶盏,轻啜了一口。
桑儿叹道:“姨父,二哥说的对,虽说长兄为父,可是,姨父你正值壮年,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家里,都受人敬重。婚姻大事,本就该父母做主,你这不是难为二哥了吗?”
“桑妹。”楚天秦放下了手中的清泉,温和的笑道:“臣相大人一向是字字珠玑,刚才的话里,虽说没甚璇玑,却是在暗示我和四弟,这婚姻大事,本该是父母做主。臣相大人深谋远虑,说着‘骑虎难下’的话,话,却是说给我和四弟听的。我和四弟,确实是唐突了,皇子立妃,哪有不先经过父皇和母妃的?”
莫盛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紧接着,笑道:“三殿下言重了,臣不敢说教两位皇子的不是。承蒙两位皇子看的上臣的女儿,是臣家的荣幸……”
“哼!”楚辰翼的冷哼声打断了莫盛迟要继续言说的谦辞,“大人,您是朝中首席大臣,自古后妃出自官员之家,大人有八女,您该早料到你的女儿有为妃为后的命格,何以说这番的托词?”
气氛微僵,莫盛迟一怔之间,竹墨的眉宇里也凝了一层忧虑。楚天秦悠闲自得的品着茶,嘴角边挂了一缕淡淡的笑,隐约有着春风得意。
桑儿扯了扯楚辰翼的衣袖,打着圆场,“四哥,姨父的意思是,要是你和三哥中意的不是颜儿一人,这事就好办的多了。女儿是心头肉,姨父总不能把颜儿劈成两半,送于你和三哥吧?”
“于谦。”楚天秦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笑道:“你马上去德贤宫找德妃娘娘,就说,本宫在臣相府小坐。我的话,母妃会明白的。”
“是。”
交代完近身侍卫,楚天秦转身,含笑地看着楚辰翼。
竹墨眉宇间的忧虑凝的更深了。
人并不多的大厅里,满是心思辗转。
信林院外。
莫盛迟叹息了一声,举步往院内走去。
“父亲。”竹墨温和的叫了一声,莫盛迟转身,有一刻的惊讶,“墨儿……你不是和两位皇子在一起么……有事?”
“你要去见信姨娘?”竹墨问。
莫盛迟微一怔忪,言道:“今日之事,我也乱了套了……”
“好了。”竹墨打断了莫盛迟的话,转身离去,临行前扔下了话,“今晚三更,我在夏竹轩等你。”
“三更……”莫盛迟轻声念叨。
“呃……爹……”莫颜紧悟住嘴,鬼鬼祟祟地从信林院的拐角处过来。没想到要出信林院,走的匆忙,也顾不得看人,竟与来到信林院的莫盛迟撞了个满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莫盛迟皱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咳,她不过是取了她今天从楚辰翼那里弄过来的琉璃草,来试试信姨娘服用的药汁里的那药草,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一类。这个……她当然不会对莫盛迟实话实说。只笑道:“爹,我早上撞翻了信姨娘的药,刚才我给她送药过来,你闻闻,我身上还有那药汁的味道呢。”
“恩。”莫盛迟并没去怀疑什么,眼下的情形也没有供他去疑惑的空暇,“回来。”叫住了想跑开的莫颜,见莫颜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便又柔和了一些语气,说道:“过来。”
“爹有什么吩咐。”不敢抬头,便于低头生动那些郁闷的表情。
“桑儿说,你私藏了四皇子送于你的哨子,可有这回事?”
“……是。”
莫盛迟一叹息,“唉……你不该……算了,爹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回去吧,去你母亲那里,另外,叫绮连去我书房,我有话要问她。”
“是。”